老山宫,皇极殿。
“陛下,重庆郡王想要建立藩国,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郡王殿下已经债台高筑,所部还有将近四千武士要养,所领之地又荒凉贫瘠,唯有建立藩国后发卖几百个男爵的爵位,换一点银钱好过日子,同时也能把欠太上皇的养老钱还上......郡王殿下此举,既是为国守边,又是为太上养老,实在是忠孝两啊!”
正在胡说八道的是姚大桥这个奸商!
这奸商也是个人物,得见天颜也不慌张,说话还那么流利,还把傻王朱慈焕吹成了忠孝两之人了。
朱慈烺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宗人府令鲁王朱以海,面无表情地说:“鲁王,你是宗人府令,你怎么看?”
朱以海是世袭罔替的“克难王爷”,又是亲王,而且还曾在山东督过军带过兵,拥有的家产远朝普通的亲王,更别说一个“5000亩郡王”了。不过他家大业大,家里的人也多,不仅有一堆兄弟子侄要他照顾,还有一群已经失去宗籍的疏宗也得他接济,所以手头也是紧巴巴的,刚才听姚大桥说了朱慈焕来钱的办法,居然有些心动了。现在听朱慈烺怎么一问,就脱口而道:“真没想到重庆郡王能寻到这样的财路......”
朱慈烺瞅了他一眼,心说:你是不是羡慕他啊?要不你也召集一点旧部,去捣腾个藩国出来?
朱以海被朱慈烺一瞪,也知道失言,连忙改口道:“就怕有人要效仿啊!重庆郡王一没本事,二没本钱,宗室之中比他强的人太多了......他都能借着天朝的威望拉起队伍还打下了地盘,别人应该也能做到吧?”
是啊,你就能做到!朱慈烺心想:你到底是做过军阀的,旧部不少。你儿子朱弘桓也有点出息,还考上了陆军讲武堂,现在已经毕业了,在大元帅府当参谋,比老五能干多了。
朱以海这时又道:“其实这事儿也有好有坏......往好了说,既是开疆辟土,又能减轻朝廷的负担,实在是一举两得啊!现在上皇的儿子那么多,而且还在不停生养,将来破二百之数没一定,但是一百五十是挡不住的。这可都是郡王,一王给田5000亩,一百五十王就是75万亩啊!
陛下您将来肯定也是百子千孙,这些龙子龙孙又要给地多少?一万亩田,又能收多少租子?能支撑起一家王府的体面吗?”
一万亩田即便是水田,拿出去放租一年也就是五六千两银子的纯收入。少也不少了,可是绝对算不上宽啊......王府毕竟不是普通富家,各种往来应酬和面子上的花销是不能少的,要不然“老赖王”朱慈焕也不会那么拮据了。
“而且各家王爷早晚也是子孙满堂,如今非克难的王爵都要代降,能袭爵的也只有一子。”朱以海皱着眉头道,“这满堂的子孙都要找出路啊!如果还和过去一样,王爷家的子孙都有祖传的富贵,谁愿意飘洋过海去折腾个藩国?”
原来被当成猪养也是很幸福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躺着不动就什么都有了。哪像现在崇祯上皇的那些子孙,开局就是5000亩加一栋房,5000亩还都是北方旱地,房子的地段也越来越偏僻......想要日子好过,那就得努力奋斗啊!
“也不是谁都能有重庆郡王的运气啊!”朱慈烺想了想,又道,“重庆郡王那是撞上风口了,撞上风口,连猪都会飞啊!”
套用后世的话,朱慈焕就是撞上了天朝殖民扩张的风口,拿了日本鬼子的“人命风投”,又挂靠上了新洲合众国,然后烧人命烧出一个藩国了!
“风口?猪会飞......”朱以海实在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品了品后,又照着自己的思路说了,“陛下,别的宗室没有重庆郡王的气运也不要紧,可以一起凑份子,一个王爷不行,十个王爷呢?王爷们的路子还算比较宽的,多少也有几个积蓄,大家一起凑钱找门路,机会不就大了?其实也不需要搞一个一万五千里见方的国,能有个五千里见方的国,也就够分了。”
好嘛,这是要众筹一个国啊!朱慈烺心说:鲁王你是不是出宫后就要去找大家凑份子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还是鲁王你想得周到,众筹好啊,大家一起凑钱,风险还能共担,而且还能减少相互之间的争斗。”
朱以海笑了起来:“陛下,那重庆郡王所请之事是准还是不准?”
“准了!”朱慈烺点了点头,笑道,“朕还有那么多弟弟都要合股开藩呢,怎么能不准?鲁王,那咱俩一起去向太上皇报喜吧!顺便请他老人家给重庆郡王的藩国赐个名。”
说着话,他又瞅了一眼姚大桥,“姚大桥,你也跟着来吧......这个重庆郡王欠太上皇25万两养老钱准备怎么还?太上可一直惦记着呢!”
姚大桥回答道:“陛下,只要重庆郡王的藩国能开出来,爵位能卖出去,就有银子可以还给太上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朱慈烺一笑,“不必那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