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临近饭点了,饥肠辘辘的余连知道自己不能发生吃饭,自然是一肚子火大,但考虑到杨老师毕竟还是堂堂的正牌司令官阁下,对方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便点头从命,向菲菲和大副交代了几句之后,卸下纹章机后便径直返回了舰长室。
等他刚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做好,便看到息投影上的杨希夷已经拿出了一瓶香槟。
“……这有多不吉利你知道的吧?”
“为什么不吉利?”杨希夷疑惑地看了余连一眼:“我就只是帮你庆祝一下你拿下了那条大虫子。你们超凡者的故事同样也是历史的一部分,也在我的研究范围之内,我知道你的战绩是有多么辉煌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和你当面庆祝一下胜利的。可惜现在情况不允许,便只能这样聊表心意了。”
见余连依然在用过于生动的表情看着自己,杨希夷笑道:“你不会是担心我得意忘形被掠夺者杀个回马枪吧?放心,该保持警戒的部门现在还在战备中,绝不存在这个可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来,让我们举杯欢庆!”
“……不,我是说,既然是庆祝,为什么只有你在喝?”
“在舰长室里准备好适合各种场合的酒可是常识啊,你自己不提前做好准备怪我咯。”
余连冷哼了一声,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大瓶冰阔落,吨吨吨地喝下了一半,对面的杨希夷顿时露出了不忍猝读的表情,将头扭到了一边。
等到这个简短的庆祝仪式完成了,杨希夷便又用不好意思的口吻道:“我知道你非常辛苦,但我还是需要你按照原计划,赶回新玉门去。在这个期间,你还有船上的灵能者们,请务必好好休息,保持充足的体能。”
余连心道了一声“果然”:“我在开战之前已经安排下去了。现在,王座号正在驶向新玉门方向。“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一刻,这艘才刚刚经过了一场惨烈跳帮战,甚至连船舱和过道之中的尸骸都没有清理赶紧的无畏舰,正在开始加速,驶向了通往共同体腹地的重力井。
不过,掠夺者的血战号战舰也是向着这个方向逃窜的。
咋看还以为王座号是领到了司令部的任务,准备对敌旗舰穷追不舍呢。
进行以上一切操作是孔晴宇大副,他虽然不明白司令部和余连的意图,但还是执行下去了。这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当然算不得什么军事天才,但确实是个勤恳忠诚极有行动力的人,在普通官兵中也非常有威望。作为一艘战舰上的副职,这几乎是最完美的人选了。
余连问杨希夷:“所以,在开战之前,您就几乎是笃定新玉门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还搁那儿给我搞谜语人,到底还是有何依据呢?”
“大概是直觉吧。”杨老师一本正经地道。他刚才已经喝掉了第四杯香槟了,眼神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惺忪了起来。
余连觉得,如果是面对面的话,自己一定会把可乐瓶敲到对方的脑袋上。
这时候,却听杨希夷又道:“……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一位《星空先锋报》的记者泰娜·摩恩小姐从南天门的方向入境,已经在新玉门停留了四个多月时间了。这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吧。”
“你没说过。”余连道。
“……好吧,可是这个名字,不是已经代表很多问题了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据我所知啊,这个所谓的《星空先锋报》可是这个宇宙中发行量排在前十的大报刊了,而它也是这些大报纸中唯一有那么一点点左翼民权色彩的刊物。
当然了,在余连看来,这份报刊最多也就触碰到了底层劳动人民的民权民生的擦边球上,并没有涉及到阶级根本,但至少很多著名的新闻稿和报告文学,都是以下层劳动人民的视角展开的。
在这个大家都很是反动的宇宙中,已经算得上是相当进步的了。
所以,这样进步刊物的记者,跑到新玉门收集一点素材,不是很合理的吗?要知道,紫信卉集团可是在新玉门开了大型的养殖场和食品加工厂的,还迁过来了不少联盟的技术工人担任技术指导的。可我们都知道,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了大规模移民和殖民地土著,就一定是会产生新闻的。
“别逗了。《星空先锋报》就算是变成发行量第一的大报,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联盟大财阀妆点自己的花瓶。投资这些报刊,可以告诉世人,其实我们也还是很注重民权民生的,只是改变需要时间,希望大家再苦上一下。”杨希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挠了挠头发,嗤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家报刊的记者不少其实都是出生上流社会家庭的小儿子或小女儿吗?他们没办法继承家业,但从事这样的职业,却能够给自己妆点上一份社会良心的光环。对真正的统治者来说,没有比这更物美价廉的花瓶了。”
嗯,杨老师自从读了我的随笔和齐先生的小册子之后,对世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