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叶感受着王崇虎那压抑的愤怒,生怕后者不顾一切下大开杀戒,犹豫间挺身说道:“旁人我可以不管,但今日残害昌儿的这小子,必须死!”
俨然,这已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
叶梵闻言,冷蔑的啐骂道:“那姓向的小子死有余辜,没能叫他死在剑墟,已算他命大!”
“你!”咏叶当即暴怒,作势就要前冲灭杀掉叶梵,但迈步间,却碍于王崇虎未作发话,忌惮的不敢太过妄动。
这时,又两道身影自远处赶来。
一老一少,老者自落下后,第一时间传出了传信烟花。
众人看着绽放在天际的巨大荷花,自那似轻柔绸缎一般随风飘舞的形状,认出来者身份,郝然正是浣绣斋所属。
年少的是名女子,一身淡青色常衣,包裹着小巧玲珑的身子,腰间别着一个荷花纹路的绣包,一举一动颇具烂漫,瞧着很是可爱甜美。
“叶哥哥说得对!”女子落地后叉腰啐骂道:“你宗向昌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披着羊皮的狼!剑墟之中假意接近我师姐,博得信任后,趁其不备却行奸辱之事,实在卑劣至极!”
“你休要胡语!”咏叶阴沉下脸色,虽知女子所言属实,但为了幻柳宗颜面,却断不可当众认下。
而天狼宗、五帝宗等长老见荷甜甜径直走向的叶梵,还表露出了明确的相护之意,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龚虹艇严肃道:“你浣绣斋当真也要
来凑这份热闹?”
余旁老者,附声道:“难道不怕得罪我等刀宗?”
“以你浣绣斋的能量,可还不够同我们扳手腕的!莫要误了前程!”
荷甜甜鼓着脸,怒气冲冲的叫骂道:“你们欺负叶梵哥哥,就是与我浣绣斋作对,为了叶梵哥哥,我什么都不怕的,别说是你们几个老家伙,就算你们家里人都来我也不怕。”
叶梵宠溺的笑了笑,温柔的摸了摸荷甜甜的脑袋,挺身将之护在身后,俨然也是没想到后者竟会为了他冒险深入来到此地,还仅仅只带了一个天魂境六息层面的长老,一路有惊无险,倒属实有着几分运气在。
待要开口护短骂上刀宗那些人几句时,却遭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尔等可不兴动她!”
伴随着声音一并落下的还有漫天的花瓣,以及一柄精美锻造的宝剑。
那人轻踏在宝剑之上,以着极其飘移娟秀的姿态缓缓而下,迎着四周花瓣飘飞,美得犹似一幅风景画。
可惜,却是个男子。
陆风的脸色自该男子出现后,便布满了戒备与担忧。
当初青山剑宗立宗大会一役后,返程路上遭此人截住,险些为之所伤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陆风深知眼前这名男子的可怕,若真动起手来,恐怕天梭都不一定拿得下他。
拼命之下,怕是都能和王崇虎之流碰上一碰。
郝然正是位列天榜四十七的‘花剑’——顾乐白!
顾乐白的出现,也在瞬
间引起了咏叶、龚虹艇乃至天梭等一众刀界好手的戒备。
咏叶顶着被呵斥下难堪的脸色,回话道:“你一个耍剑的来这凑什么热闹!”
天梭等人也都在意的看向着顾乐白,尤其是顾及先前浣绣斋那老者释放的传信烟花,他们不确信还有着多少人会赶来。
生怕是顾乐白所在的其余一众剑宗势力,都要来搅一搅这趟浑水。
毕竟,压制刀宗的发展,无疑对剑宗有着益处,想来也是不愿血屠三刀流传于刀宗之内。
顾乐白对此,却仅仅只是轻笑了一声:“谁叫我身皮囊,离不开她浣绣斋缝制的舒适衣物呢。”
说着脸色一冷,言明道:“所以啊,这小丫头和她那心心念念的小郎君,你们动不得!”
咏叶一怔,“仅…仅是为了些穿的衣裳?”
龚虹艇想了想道:“天底下好衣裳多了去,何必死守这一家?回头来我九环宗,送你几大箱子。”
顾乐白不屑一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感慨道:“人这一生啊,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了。”
陆风听得顾乐白的这番解释下,不由也是倍感意外,俨然没想到后者与浣绣斋竟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在。
为了区区身外之物,竟不惜得罪各大刀宗?
此般借口,换作平时,陆风是不大相信的,但自顾乐白那带着几分遗憾与无奈的感慨话语中,他不禁感受到了一份隐晦的情意表露,隐隐觉得里面或还有别
的故事在。
许是因为制衣服的那个人,在浣绣斋。
不是为一件衣裳护一宗,而是为一个人才护一宗。
心中悱恻间,目光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