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将军。”
戴天澜作为金吾卫大将军,深得元灵帝信任,因为官场平衡的缘故,一直以来和何家的交情不深,但这次何家组织定波军立下大功,说是救了大成王朝,救了他戴天澜也不为过。
何况,这次京城剧变,何濡明不但没有丝毫犹豫便下令开城门,还将定波军的许多补给和辎重分给了西征军。
临行前更是劝他小心行事,如果事情不对,便手握兵权静观其变,到时候,万一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需要拨乱反正,何家会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他也便称何不语一声小将军。
何不语策马过来,拱手行礼,戴天澜见他明显有话要说,二人便骑马走开了些。
“戴将军,此次进京路途遥远,凶险万分,远山人微言轻,又另有军务在身,无法相助一二,实在惭愧。”
戴天澜听他这么说,便知道是何意,长叹一声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次京都剧变,我戴家世受皇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是义无反顾。何家为这大成做的够多了,这一次,便由戴家出面吧,也算是弥补此次西征不利之罪过。”
在戴天澜看来,这次西征实在是险些万劫不复,差点就成了大成罪人,如今皇家有难,他既不能退缩,更不能再让何家顶上去了。
“戴大将军精忠报国,为了天下万民甘冒奇险,实在是令远山钦佩。”
“有何家在,才是大成定国神针,何家屡出将帅大才,小将军未来也是前途无量啊。希望南极南方长生大帝保佑,诸事顺利。”
何不语从怀中拿出了一物,正是云苏送他的那一个保命锦囊,也是这次追上戴天澜送行的主要目的。
“戴将军,这个锦囊乃是远山一位挚友相赠,若是局势到了不可为之时,便打开此锦囊,或许,或许能有帮助。”
何不语虽然不知道锦囊中到底是什么,但却对那位苏先生有一种极强的信心,这次西行又见证到了太多神鬼之事,这锦囊也许真有天大的妙用也说不定。
“不可不可,既然是小将军挚友所赠,老夫如何要得。”
“戴将军,远山一人安危,哪里及得上这天下亿万人的安危,何况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带上它,便算是远山对将军的祝福吧。”
“好,既然如此,老夫便谢过何小将军。今日多谢何小将军出城相送之恩,咱们来日有缘再见。”
大军远去,只留下骑着乌兰战马站在山坳上目送出神的何不语,在云苏看来,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飒冷悲凉,玄光术的画面到此为止。
“世事无常,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蝴蝶在西境扇动了一下翅膀,却改变了京城的局势,苦苦求索一场空,万般推却……”
云苏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
这方大世界似乎从来没有天命所归,也没有上苍钦定。从眼前大成王朝的人和事来看,反而更讲究因果报应,机缘巧合和天地气运这三点。
虽然算出了种种蛛丝马迹,甚至是看到了许多人的命运改变,但云苏却没有去深究。
也许,到了将来,某些人一个念头,一个决定就能改变这一切,这个某些人不是指的仙道巨擘,也许是那东来真人,也许是指的所有人。
比如,该当将军非要解甲归田,该当皇帝却被他人阻挡。
变数还多,云苏也没有想法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便好,只要他把家安在这里,这方王朝谁当皇帝都不能乱来。
京城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车马难行,道艰且远,马上又是山洪多发的洪涝雨季,正常来说,戴天澜带着十万大军回到京城最早也是两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来人了!”
云苏推门而出,正好看到那店宅务使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小巷中,打量着对面的卫府,那管家似乎因为老宅子要卖了,神色颇有感慨。
“苏先生,这位便是刚从阳明府赶来的卫府卫管家,全权负责此次卫府别院交易之事。”
“卫管家,这位苏先生便是买主。”
双方见过礼,云苏也请人进了小筑,二人连番赞叹。
价格的事情,卫府的人很有诚意,直接降到了一千两银子,也说了那府中每到盛夏时分便闹狐的事。
“苏先生,当年这别院乃是我卫府消暑之地,大约七八年前,每到盛夏时院中的一些楼阁上便有许多噪杂人声,吹拉弹唱,吵闹不堪。派人去查,又什么都没有,只是能闻到一股极浓的狐骚味。”
“多谢卫管家直言相告,苏某虽然不懂鬼神之事,但家中却有一只恶犬,料那些野狐也会收敛三分。”
云苏笑了笑,指了指假山脚下,二人跟着望去,却是一愣,这就是很凶的恶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