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嫩的清明菜这儿一棵那儿一棵,贴地长着。从根部轻轻一掐就断在手里,还滚动着露水。清早的清明菜水分足,做出的团子口感最好。
还不到清明菜茂盛的季节,程遥遥提着小篮子沿着田埂一路摘一路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棉花地旁。棉花地和大路中间有一条沟渠,沟渠边绒绒地长着许多清明菜和猪草。
程遥遥哼着歌,蹲下来掐了几朵清明菜放在篮子里。
一道细细的嗓音响起:“姐姐。”
小秋从沟那边跨过来。她穿着一件旧袄子,也提着个篮子。
小秋从自己的篮子里搂出一把猪草:“姐姐,给你。”
程遥遥把自己的篮子冲她亮了亮,笑道:“谢谢你,我摘清明菜呢。你在打猪草吗?”
小秋见程遥遥篮子里都是清明菜,这才罢了。两人一起在沟渠边摘野菜和猪草,小秋安安静静的,程遥遥随口闲聊:“你身体好了吗?怎么又让你出来打猪草了?”
“我已经没事了。”小秋害羞地笑笑,“我心脏这几天都不疼了。奶奶说我要出来赚工分。”
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话,程遥遥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小秋却挺高兴,忽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给程遥遥:“姐姐,给你吃。我上次吃了你的鸡蛋糕,这是我姐姐给我的,让我送给你。”
程遥遥打开纸包,里头是三颗糖。很常见的水果糖,不知道藏了多久,有些融化了。程遥遥撕开有些黏的糖纸,把糖放入口中,人工香精勾兑出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程遥遥弯起眼睛,认真道:“很甜。”
小秋高兴得脸颊通红,盯着程遥遥手里的糖纸偷偷咽了下口水。
程遥遥装作没看见,拿出自己当点心的鸡蛋糕递给她:“这个给你。”
“不行。我不能再吃你的鸡蛋糕了。”小秋把手藏到背后,眼睛却诚实地没办法从鸡蛋糕上挪开。她饿怕了,看见食物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
程遥遥眼珠一转,笑道:“你上次晕倒,吃了鸡蛋糕就好了,对不对?”
小秋点了点头。上次她心脏疼得晕过去,是程遥遥救醒她的。她那时候晕乎乎的,可她记得自己喝了水,又吃了鸡蛋糕,浑身的疼痛就消失了。
程遥遥哄她道:“所以啊,你再吃一块鸡蛋糕,肚子饱饱的就不会再晕倒了。拿着吧。”
小秋再懂事也只是个小孩子。闻着鸡蛋糕浓郁香甜的味道,她再也忍不住了,说了声“谢谢姐姐”就接了过来。小秋捧着鸡蛋糕珍惜地闻着,并不吃。
程遥遥估计她是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吃,提着篮子道:“我先走喽。”
\姐姐再见。\小秋感激又崇拜地看着程遥遥的背影离开。她使劲儿克服了馋虫,摘了片大叶子把鸡蛋糕包起来,准备带回家让姐姐和弟弟也尝尝。
手上的鸡蛋糕忽然劈手抢走。
小秋一抬头,却见程诺诺正抓着她的鸡蛋糕,神色诡异可怖。小秋在家里没少吃她的亏,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在棉花地里听见了程遥遥和小秋的对话。怪不得这个病秧子明明快死了,在遇到程遥遥后身体却忽然好转。这鸡蛋糕里难道有什么玄妙?
难道程遥遥真的拥有了灵泉?
程诺诺抓起鸡蛋糕就要咬下。小秋鼓足勇气抓住她衣摆,道:“那是我的鸡蛋糕!”
程诺诺阴森森道:“滚!”
小秋的轴劲儿也上来了,一边哭一边叫,还伸手去够鸡蛋糕:“我的,我要给弟弟吃的,你还我!”
程诺诺一把推开她。
程遥遥听见动静转回来一看,正瞧见程诺诺把小秋推倒在地的一幕,立刻冲了过来:“你干什么!”
程遥遥把篮子放下,蹲下来扶小秋。小秋呆呆坐在地上,嘴唇苍白。她这病最忌讳受惊吓,程遥遥担心地看了看她,小秋哇地哭起来:“姐姐,鸡蛋糕被她抢走了。”
程遥遥瞪向程诺诺,她手里正抓着鸡蛋糕呢:“你心理变态吗,抢小孩子的鸡蛋糕?”
程诺诺枯黄脸皮一点没红,柔声道:“遥遥姐,这是我跟小秋的事。对不对,小秋?”
小秋打了个哆嗦,低下头不敢看她了。也不知道在家里受了她多少磋磨。
程遥遥护住小秋,冷笑一声:“程诺诺,我劝你积点德吧。你欺负人家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明明是她站着,程遥遥蹲着,程诺诺却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居高临下的味道。这就是程遥遥,永远自命不凡,好像天生的高人一等,偏偏世人被她的皮相迷惑,个个都捧着她。
程诺诺一扯嘴角,干笑道:“遥遥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的脸都烂成那样了,过后一点疤都没留下?这个病秧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