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晚晴和赵义衡的亲事, 原本只是互换了庚帖,并没有大定。如今是礼节和流程都走完了, 板上钉钉,再无更改了。因此,两家亲近的人才知道了,陶老太太也听说了。
于寒舟听说后, 觉得怪异。难道没有她这个恶毒女配从中作梗,男女主的天定缘分就没有了?
但不论如何, 同她没什么关系。她笑着安慰陶老太太:“我也会有个好归宿, 一定比她更好。”
陶老太太便揽住她,说道:“那是自然, 我的舟舟一定要嫁个绝顶好儿郎。”在老太太的眼中,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 便是有一门好亲事。她轻轻拍着于寒舟的背,说道:“外祖母给你找个顶顶好的夫婿, 你且等着。”
于寒舟的眼睛垂了垂,往她的怀里偎了偎, 说道:“再好的夫婿, 能有外祖母待我好?能有舅舅待我好?我是不信的。”
陶老太太拍在她背上的手顿了顿, 随即捏住她的鼻子, 笑道:“你这皮猴儿, 嘴这么甜?”说罢,叹了口气,继续拍着她的背, “可是外祖母不能陪你一辈子,舅舅也不能。你这一生啊,会有另外的人陪着。”
于寒舟便道:“那不见得。万一那人早早死了呢?我就要在一个尚且陌生的宅院里度过后半生,哪里比得上在家里,在外祖母的身边?”
陶老太太好气道:“顶嘴!”又爱又恨地捏住她的腮帮子,“这话是胡乱说的吗?还不快呸掉?”
于寒舟不听,拱进她怀里,说道:“我不管!反正在外祖母身边就最好了!”
陶老太太见她这样胡搅蛮缠,心里软成一团棉花。自己看大的孩子,这样舍不得嫁出去,留恋自己身边,老太太心中是欣慰的。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好孩子,好舟舟,你等到嫁了人,生了孩子,就知道好处了。”
十分有耐心地哄她。
于寒舟听了半晌,从她怀里钻出来,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陶老太太心中微酸,想当年,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不愿意嫁人的。她很理解这会儿于寒舟的心情,爱怜地摸着她鬓侧乌鸦黑发:“ 好孩子。”
于寒舟从陶老太太屋里走出去的时候,眼底微沉。
缓缓走回自己的院子里,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老太太喜爱她,才想她嫁个良人。她不知道,还有别的法子,也能让她过得很好。
她只是不知道而已。等她知道了,她会同意的。
毕竟,她是真的疼爱她。
有这样疼爱她的家人,她才更要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此,才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片疼爱之心。
倘若她为了让他们安心,就委屈自己过不喜欢的生活,还要装出过得好的样子,才是亵渎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陶老太太又带她出席宴会。于寒舟留意到,这次是一位夫家姓朱的夫人,眼神留在她身上的时间比较久。
回到家,她换上仅有的一套男装,去了陶直的院子里。
距离玉香楼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陶直避着于寒舟走,于寒舟也没往他身前凑过。忽然她来他院子里,还做了男子打扮,吓了陶直一跳。
“你怎么还留着男子衣物?”陶直皱眉道,“我不是让人收缴了吗?”
于寒舟道:“这是表弟的衣服,我要好好保存的,不能给你。”
当初她借了表弟的衣裳,还了他一套纸笔。至于这套衣裳,她穿过了,怎么还他?就留着了。上回陶直让人来收缴衣物,她把别的都上缴了,这套却留着了。
过了一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陶直再看到她,仍是心有余悸,皱着眉头道:“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同意的!”
于寒舟笑了笑,说道:“外祖母好似看上了朱家的公子,我想问表哥,认不认得那位朱公子?”
陶直闻听她的来意,稍稍松了口气。这是小事,他便说道:“我给你去打听,你不要出门了。”
于寒舟便笑,点点头:“好啊。”
陶直原本在院子里晾书,此时蹲在地上小心翻捡,闻言动作一顿:“真的?”
看着他狐疑的眼神,于寒舟点点头:“真的。”歪了歪头,“表哥疑心什么?我一直很听话的。”
陶直收回视线,撇嘴道:“你听话?真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于寒舟也撩起袍角,如少年人一般飒爽地蹲下,同他一起晾晒书籍:“表哥莫要激我,我不受激,你一激我,保不齐我就不听话了。”
陶直顿时一个激灵:“你要做什么?!”
他实在被她吓过,如惊弓之鸟,再也经不起一点风浪。
于寒舟大笑。
陶直气得瞪她,骂道:“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