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日的皇宫安静依旧,层层宫殿层层兵马肃立。
最后一丝春寒也消失不见,浓春的宫城花红柳绿,一道道回廊外种满了花树。
风拂过花瓣纷飞,如蝶一般盘旋在行走的宫女们之间,这是宫中一道盛景。
只是此时此刻美貌的宫女都消失不见,花瓣不安的飞旋在粗重的官靴寒光的铠甲之间。
“罗氏必须抓。”崔征行走其间,面容肃然。
“这会不会让那群无礼的兵马更加嚣张?提出得寸进尺的要求?”有官员担忧。
崔征看着纷飞的花瓣:“比安康山还无礼还嚣张吗?”
当然没有,这些粗俗的兵只不过抱怨一些吃喝待遇,就像穷亲戚来富亲戚家诉苦,目的是想要攀附想要得到更多的照顾。
安康山可是直接要砸了富亲戚家据为己有。
官员们抛开这个话题不再谈。
“我们要做的不是处置这些无礼的兵将,而是要争取更多的兵将,让他们英勇敢战。”崔征道,“现在不怕他们有得寸进尺的要求,而是怕他们没有要求。”
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后追来,一个太监越过兵将官员直奔崔征,附耳说了几句话,崔征的脸色变了变,但旋即恢复如常,对太监低声吩咐几句什么,太监面色也变了变,俯身退下。
崔征率领百官继续向前,身形更加挺拔端正。
海棠宫海棠花盛开,整个宫殿如在云海中,皇帝坐在高台上,崔征率着一众官员跪拜,讲述京城现在有多少兵马,外边传来战胜叛军的好消息,以及接下来朝廷的安排。
皇帝斜坐膝头摆着琴,一手拄着头一手拨弄琴弦,琴声有一声没一声,没有影响臣子们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臣子们的话。
直到女子的尖叫打破了君臣之间的安宁。
“陛下!陛下!他们造反了!”罗贵妃奔来,发鬓半梳衣裙也尚未穿好,神情没有慵懒娇媚,而是惊怒悲痛,“陛下,他们杀了我哥哥,他们把罗家围杀了。”
抚琴的皇帝睁开眼,看着扑倒在脚下的美人,忙伸手:“香儿,地上凉。”
罗贵妃抓住他的手埋在他的膝头大哭,伸手指着台下诸官:“他们假冒圣旨,他们杀了我哥哥们啊。”
皇帝的视线终于落在崔征等人身上:“你们,杀了适清了?”
这似乎是疑问,又似乎是陈述的叹息。
“陛下,不少将官举告罗适清。”
“前一段兵饷亏空的事也查出来了,与罗适清有关。”
“所以要拿罗适清问罪。”
官员们纷纷解释。
崔征站直身子:“罗适清已经畏罪自尽了。”
正在跟皇帝解释的其他官员们愣住了,这个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已经得知消息的罗贵妃大哭指着崔征:“不是自尽,是你假传圣旨,让人杀了他!”
皇帝看着崔征,想了想:“圣旨吗?海好像也传过。”
皇帝说的话有些糊涂,但又让在场的人莫名的通透明白,这是骂崔征跟海一样啊。
“陛下明鉴,这不是崔相爷的过错。”有官员忙解释,“崔相爷只是命缉拿罗适清归案,从未传要杀罗适清。”
“陛下,因为先前海乱事,京城兵马人手不足,不得不用外边新调来的兵马行事。”另一个官员也忙说道,“这必然是他们行事不妥.....”
但这些解释被崔征打断,他撩起官袍跪在阶下:“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
四周的官员们又是急又是叹气:“相爷,这个时候就不要护着那些兵将了!”
“我不护着他们!他们就不会护着陛下!护着京城!护着大夏!”崔征陡然喝道。
官员们一怔,神情顿时悲伤:“相爷!”
崔征再看向皇帝:“是臣杀了罗适清,是臣矫诏假传圣旨。”他俯身重重叩头,将官帽摘下,“臣愿一死。”
官员们呼啦啦跪倒一片,有激动的有愤怒的也有哽咽大哭的。
“陛下,可知彻查出罗适清多少罪?”
“陛下,我大夏兵马荒废都是因为他。”
“外地卫军们不知安康山有罪,只知罗适清海为恶。”
高台上罗贵妃的哭声被盖过,大喊的你们胡说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皇帝的眼神浑浊,神情有些茫然:“这么说,他该杀?”
“陛下。”罗贵妃尖声摇着他膝头。
有更高声的官员也喊陛下:“杀了罗适清的兵将是忠于陛下的,只是罗适清罪孽深重。”
“陛下,安康山就是举着讨伐罗适清的名义。”另一个官员颤巍巍,“天下的兵马多有被他蒙蔽。”
“现在杀了罗适清,能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