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离开麟州了。
看到前方的城池,皇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在麟州日夜不安,到处都乱糟糟吵吵闹闹,却没有一个人替他真正的分忧解难。
崔征只想着体面,李明玉这张狂小儿只想着一人独霸,谁也不肯舍身取义助他回京。
突然韩旭来了,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请陛下立刻启程回京,在朝堂上先驳斥文臣。
“正因为叛军已经齐聚,在麟州才会更危险,我们到京城兵马更充足就能跟叛军一战,连叛军都知道齐聚的力量,你们怎么反而要分裂削弱自己?偏安一隅可不是良策!”
崔征不说话了,文臣们也跟着不言语,这个韩旭容貌没变,性格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不过这样也好,是他逼大家走的,民众们要怨恨就怨恨他吧。
韩旭又训斥了李明玉“功业又不是靠守着陛下得到的,要去抢,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
李明玉立刻要直奔京城“待我亲手为陛下斩安康山的头!”
他们就这样启程了,无声无息半夜走的,分批分次,先锋军开路,然后是皇帝和后妃皇子女太监宫女,以及由李明玉为首的一些武将,最后是崔征带着一众文臣。
当然并不是整个朝廷都走了,一部分人留下来,此外官员家眷也不许带。
一切以最快速度赶路为目地,轻车简行,进退灵活,日夜不停,每个人都熬的脱了一层皮……
“陛下,快请进城歇息吧。”张安奔来说道,他的嘴角干裂瘦了一圈,“陛下的行宫是韩大人准备好的。”
皇帝点点头,前方无忧,先锋军早就探查过,李明玉此时也亲自带兵巡查,府城里外挖地三尺都无遗漏。
马车麟麟向前,很快就到了府城外,城外兵马列阵,民众们早就被戒严在家中不得外出,并不见嘈杂混乱。
皇帝坐在车里打量,这座城池不小啊。
“父皇,儿臣沿途看了,外城都是新修的。”三皇子在旁说道,“用的都是好石料,非常坚固,韩大人做事真周到!”
皇帝含笑点头:“是啊,韩大人本就是先帝看重的栋梁。”
可是那时候先帝不是已经不理朝政,朝政由崔征把持?那韩旭应该说是崔征看重的栋梁吧?三皇子心中想,当然,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皇帝咿了声,看着车帘外,三皇子忙跟着看去,见不远处李明玉挥动马鞭,似乎大发脾气,他面前跪着一个将官,**上身匍匐在地……
“这是怎么了?”皇帝关切又不安问,“是有人犯错了?一路挺好的啊,将士们也都很辛苦。”
三皇子道:“就是犯错有军法,他这样像是泄私愤!”
他立刻让停车,问旁边陪同的张安。
张安兴高采烈道:“三殿下说对了,就是泄私愤!这个小将不仅没错还有大功呢,是他扶助韩大人清稳宋州,震慑整个河南道。”
皇帝和三皇子更惊讶了,那这是因为有功被李明玉嫉恨么……
“这小将原是剑南道的人,当初李大都督过世,大小姐与项家成亲,送嫁………”
前方敌情如何,张安打听的不可靠,但这种事他一向打听得很清楚,对皇帝和三皇子详细道来。
原来如此,皇帝明白了,还是维护李明玉,道:“丢失嫁妆又许久不归的确是犯了军法……”
三皇子不忍那小将受罚,喊声父皇:“但如今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皇帝神情犹豫,那边李明玉已经看到皇帝车驾忙跑过来,挤开张安喊陛下:“陛下快进去吧,我都仔仔细细查过了,我让他们把寝宫都按照麟州那般布置的!”
皇帝笑着道声好。
张安在后撇嘴跟着道:“也是我们先查过的。”又故意四下转头看,“小齐将军呢?说是韩大人安排的,怎么不见了?”
他这浮夸的告状让皇帝有些不好意思,李明玉倒是大方,知道被看到了,委屈道:“陛下,这罪奴蒙蔽韩大人呢!”
他开口了,皇帝便安慰:“有罪便罚,赏罚分明就好。”
李明玉应声是,转头喊了声,中齐忙过来到近前噗通跪下:“陛下万岁”
他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上身,背上几道鞭打的伤刺目。
三皇子年轻忍不住:“李都督你怎么打人呢!”
李明玉更年轻桀骜:“军法家规犯了错都要罚,要不然哪来的军纪严明?殿下亲自领兵打仗就知道了。”
三皇子面色涨红,人人都说崔征把持朝廷,但崔征可从没对他这般无礼过!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帅真是………
皇帝打圆场:“有罪当罚,但有功也应当赏,这位便是韩大人说的小齐将军?”
中齐在地上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