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外港口码头,火红的太阳刚刚从海面升起,码头上却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进出港的商船忙着搬运货物,码头上的苦力如同一队队的蚂蚁一般,扛着和自己体重差不多的麻包,往返于仓库和货船之间,不时有苦力停下来,用脖子上的破布擦掉眼眶上的汗水,偶而看到不远处那群人时,眼睛里还会露出一种羡慕的神色。
顺着苦力们的目光,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几个泊位上,正停着几艘大船,这些船明显经过改装,船的尾部安装着一些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架子和绳索,船上的船员正在船上做着准备,看样子是要出海。船旁边的岸上站着一行人,看样子应该是给这几艘船送行的。
李愔看着眼前的这几艘船,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兴奋之色,这几艘船经过改装之后,又由上面那些新招来的船员测试了几次,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今天就是它们发挥自己真正作用的一天了。
“周鱼!”李愔招手将那个机灵的小伙子叫过来,这个小伙子是本地人,不但对捕鱼十分在行,而且为人又机灵,经过几个主事之人的举荐,已经被李愔任命为这支捕捞队的管事。
“属下在,请殿下吩咐!”周鱼一溜小跑的过来,脸色也激动的通红,他没想到自己才刚进入齐王府,立刻就得到齐王殿下的信任,而且还对自己委以重任,对于自己这么一个渔家小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嗯,你们这次出海,能捕多少鱼倒是在其次,关键是对这种新式的捕鱼方式多熟悉一下,各船遇什么问题都记下来,回来汇总一下,另外也要注意安。人命大如天,一定放在第一位!”李愔严肃的吩咐道。他这段时间了解了一下,结果发现大海中的凶险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这些出海的渔夫几乎都是拿命在拼,稍有什么不慎,就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上,虽说自己改装的这几艘大渔船比那些小船安的多,不过这海上的事,又有谁敢保证百分之百的安。毕竟后世可是连泰坦尼克号都沉了。
“谢殿下关心,小人记下了!”听到李愔让他以人命为重,立刻让周鱼激动的热泪盈眶。齐王殿下不但帮他们这些渔民灭掉了巨鲸帮,而且还以重金招收他们这些生活无依的渔夫。现在整个登州都要传这件事,不少人都在羡慕他们能拿那么高的工钱。现在殿下还能关心他们这些命贱如土之人的生死,这种仁义贤王,整个大唐也就只有眼前这位齐王殿下了。
天色也不早了,李愔吩咐完之后,就让周鱼他们登船启航,他们这些渔船将承载李愔的希望,当他们归来之时,将重新揭开捕捞史上的一个新篇章。
“殿下。您买下这么大的船,却只用来捕鱼,是不是太浪费了?”回去的路上,李愔放马而行,不过就在这时,落后他半个马身的一个人忽然开口问道。这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的又瘦又高,国字脸、鹰钩鼻,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极为的精神。
李愔闻言,扭头了看了看对方。笑道:“正则,等渔船回来之时,你就明白了。”
这个被李愔称为正则的人。其实就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刘仁轨,正则是他的字,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后来被李愔调到身边,做了齐王府的主薄。刘仁轨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太直,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很容易得罪人,幸好李愔倒不太计较他这一点。
“可是殿下,属下曾对登州境内的渔业进行过了解,发现渔船一般都很小,大一点也不过要三五人操作,从来没听说过像殿下您那几艘渔船,一艘船上就要十几人一同协作。”刘仁轨的直脾气又发作了。
李愔的这几艘大渔船早已经闹的满城皆知,毕竟单是每月给船员开两百文的工钱这件事,就足以成为城中的一大新闻了。虽然很多人都夸李愔仁义大方,但是对于那几艘显得太过庞大的渔船,却让不少人都觉得李愔奢侈败家,那么多的大船都够组成一支小船队了,随便运点什么东西也比捕鱼要划算啊。
“哈哈,正则啊,你的目光太短浅了,到时你就知道了!”李愔听后哈哈大笑,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笑过之后又想到一件事,于是对刘仁轨问道,“正则,那个晒盐法推广的如何了?”
山东半岛盛产鱼盐,李愔在捕鱼上花了不少的力气,对于制盐当然也不会忘记,相对于渔业来说,盐业这方面就简单多了,现在大唐人吃的盐都是用煮盐之法制出来的,这种办法耗费大而且产量小,而晒盐法却还没有发明,李愔就让刘仁轨负责这件事,先是按李愔说的原理,组织人进行了试制,发现果然不是煮盐可以相比的,于是他们立刻搞出一整套的晒盐流程,由以齐王府的名义登州这里注册专利,同时也在盐民间推广,当然要收取一点专利费。
听到李愔问起这件事,刘仁轨脸上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在马上行了一礼禀报道:“启禀殿下,这晒盐之法虽然优点多多,可是前期投入也大,再加上煮盐法是盐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因此推行起来难度很大,幸好王府所建的盐厂马上就要建成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