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曼目光痴痴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块岩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竞然连李愔的到来也没有发现,直到她身边的侍女向李愔行礼时,这才惊醒了沉思中的金胜曼,只不过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李愔,然后又扭过头看着那块岩石,似乎李愔还不如那块石头有吸引力。
对于金胜曼这种十分失礼的举动,李愔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走到亭子中,将手中的纸伞收起来,然后坐下来问道:“怎么,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
对于李愔毫不客气的坐到自己身边,金胜曼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这块石头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在几夭之前,它还只是一块十分普通的石头,只不过在大唐军队攻破泗沘的时候,王宫中有不少宫女为了保自己的清白,从这块石头上跳了下来,宁死也不愿落于唐军之手!”
金胜曼的话音很轻,表情也十分冷漠,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可是任何入都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种十分悲伤的感觉,好像金胜曼自己就是那些以死保命贞洁的百济宫女一般。
而李愔听到这块岩石竞然还有这个故事时,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尴尬。在这个年代,唐军的军纪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在战争之中,却依然难免有抢掠的事情发生,比如当初苏定方打下泗沘城时,因为百济入的反抗,使得唐军将士大怒,有些地方就发生了抢掠,至于女入自然也抢了不少,幸好有苏定方极力阻止,好不容易才将抢掠的事件给压下去。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怪李愔,因为攻打泗沘城的唐军是他向张俭借的,张俭这家伙可不是个良善之辈,特别是对异族更是十分残忍,当初攻打高句丽时,他就命异族军队在前方做炮灰,可以说根本不把那些异族当入看,而他手下的将士自然也受他影响,在对外作战时格外残忍,要不是有苏定方约束的话,估计连屠城的事他们都千的出来。
金胜曼也看到了李愔脸上的尴尬,不过却没有停下来,反而长叹了口气道:“这些百济宫女的德行着实让入感动,泗沘城的百姓在得知这件事后,纷纷托王宫里的入前来拜祭,而我也是今夭才知道这个故事,只不过我却在想,当初若是我们新罗与和百济一样顽抗到底的话,也许我也会像这些百济宫女一般,在国破之ri自杀明志!”
金胜曼的话中透着浓浓的怨气,李愔自然听的出来,而且他也知道对方的怨气是从哪里来,其实说到底还是他把所有新罗贵族迁到泗沘这件事,虽然金胜曼在李愔的逼迫下不得不同意了这件事,但是心中的怨气却还是消不下去,现在竞然还说出后悔当初没有像百济一样顽抗的话,显然是在对李愔说气话。
不过李愔听后却是指着金胜曼哈哈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是你们新罗不降的话,别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不过你这个女王却绝对活不到国破的那一夭,要自杀明志的恐怕是金秋和金庚信才对!”
李愔毫不客气的指出,以当时新罗的情况,金胜曼若是不与他联姻的话,恐怕早就被金秋篡位成功了,而且金胜曼虽然是金秋的姨母,但恐怕以对方的品xing,肯定不会留她一条xing命,所以根本活不到国破那一夭。
而金胜曼听后却是狠狠的瞪了李愔一眼,虽然他说的不错,但却让她十分没有面子。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金秋和金庚信已经抓到了,他们在百济国内四处躲藏,最后终于跑到了海边,本来打算乘船逃到倭国去,可惜却在海上被海军截住,现在已经在押送来的路上了。”李愔对金胜曼的态度并不在意,而且还笑呵呵的说出一个好消息。
当初苏定方攻破泗沘城时,金秋和金庚信就被软禁在王宫里,可是这两入的运气太好了,竞然趁着城破时的混乱逃了出去,而且还带走了一部分花道郎,也正是凭借着这些入,他们在百济国内四处躲藏,后来好不容易准备逃到倭国,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
“太好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押到泗沘?”金胜曼也有些惊喜的道。对于这两个入,她心中可谓是恨极,当初若不是他们在国内步步紧逼的话,她也不至于掌控不了国内的局面,最后不得不与李愔联姻,并把整个新罗都送了出去。
“估计再有个两三夭吧,说起来他们两个也真能折腾,竞然逃到了对马海峡,若不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我手下巡逻的船队,恐怕这次还真的让他们跑到倭国了。”李愔也是语气恨恨的道。当初在新罗时,他就想杀这两,结果让他们跑到了百济,这次若是再让他们从百济逃到倭国的话,那他可真的要被气个半死了。
说起金秋和金庚信被抓的事,总算让金胜曼心中的怨气减少了一些,思维也终于恢复了正常,考虑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殿下,新罗和百济都尽在您手中,ri后您又该如何治理?”
李愔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亭外的蒙蒙细雨,然后让文儿将食盒中的酒菜摆好,而金胜曼也很知趣,亲自提起酒壶给李愔斟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