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端起药,站在丈夫的床前,哽咽地道:“夫君,只要你原谅我,我们夫妻和好如初,我就给你喂药,好不好?”两眼充满着渴望。
罗显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看,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她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难道他真的连个机会也不给她。
“夫君,你快说好,巧惠求你了。”她跪在床前再一次求他。
罗显仍只是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她空着的手拼命地摇着他的身子,“你不说是吧?好,好,好,你别后悔。”她的手慢慢地倾斜,药汤开始慢慢滴落到地板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夫君。”
罗显眼睛里的光明逐渐消失,严嬷嬷急忙上前拉着她,“大奶奶,别再逼大爷了,大爷看来快不行了,大奶奶。”
“住嘴。”她朝严嬷嬷大吼道,又开始朝罗显道:“你求我,求我啊,我就给你药吃,救你的命。”她摇着罗显的身体。
罗显的气息慢慢变得虚弱了不少,严毋撼一个劲地拉着她的衣物。
“你不说,是不是?”她把药碗砸落到地面,那个碗瞬间碎成一朵花。她趴在丈夫的身上,柔声道:“夫君,你说话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发誓不会再害二弟妹了,好不好?”
严嬷嬷看她不对路,忙摇着她的身子道:“大奶奶,大爷快不好了,老奴,老奴再去端一碗药汤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察看丈夫的状况,他此时已经晕过去了,她的手颤颤地伸到他的鼻下,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此时她已经吓得瞪大了眼。
“大奶奶,大奶奶,药汤来了。”
她急忙扶起丈夫,拿药汤猛灌入他们嘴中,但是那药不停地从他的嘴角流泄而出,无论如何也灌不进去,手忙脚乱的,最终也没让丈夫喝下多少药。
“大奶奶,快叫大夫来看啊。”严姓毋急着往外跑。
“站住。”她喝道,“别去,如果他活过来了,那么我就要被遣回威信候府去,到时候他还会怪我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喝药,嬷嬷,到那个时候,我还有站的地方吗?”
“大奶奶,你糊涂了,这是……”严嬷嬷第一次大声与她说话。
“我知道,你懂什么,当寡妇总比当弃妇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而且是他逼我的,是他逼的。”她跪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外面传来了老夫人与国公夫人回来的声音,这声音把金巧惠从回忆中惊醒,急忙拿着帕子抹眼泪,又扑到罗显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曲清幽原本扶着脚软的唐夫人来到罗显的院子,刚一进卧室,唐夫人突然间就有了力气,把曲清幽推开,快步跑向前,一把推开金巧惠,伸手抱起儿子道:“显儿,显儿,快醒醒,娘回来了,显儿……”
金巧惠跌坐到地上,她不敢看众人的眼光,慢慢地自地上爬起来。
罗阙听着妻子那一声声的唤儿声,老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上前欲图拉开妻子,“夫人,显儿走了。”
“你说谎,显儿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唐夫人第一次朝丈夫怒吼出声。”我唤唤,他就会醒来的,会醒来的。”
曲清幽一直是不喜欢唐夫人的,但此时此刻看着她如一个失去了至宝的人般拼命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她的眼泪也这样不经意地流了出来,罗昊沉默着揽紧妻子的身子。
这样的母亲,也是罗昊第一次所见。
穆老夫人一步一步朝长孙走去,早就知道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没有想到是这么快,总希冀着有一天自己先他而去,那样就好了,不用面对孙子离去的悲伤。她看着孙子的遗容,拍抚儿媳的肩膀,“儿媳妇,振作一点,这个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同样的伤心难过。”
唐夫人两耳似乎听不到这些安慰的声音,只是一味地抱着儿子,唤着:“显儿……”
罗阙上前扶住有些微晃动的老母亲,“母亲,先坐下歇一会儿吧。”
穆老夫人坐下道:“究竟显哥儿是什么时候没的?”
罗阙道:“我上完早朝一回到府里就听到了噩耗,这个要问大儿媳妇。”
穆老夫人的一对鹰眼对准金巧惠,怒声道:“你还不快如实说来?”
威信候看着被吓得缩在一旁的女儿,上前道:“老夫人,都是我女儿照顾不周。女婿是早上就没了气的,惠儿一时找不到人,就急忙把我找来,我来时惠儿已经哭得六神无主了。”
穆老夫人看着这威信候,只见这四五十岁的男人看似一脸的真诚与叹息,双眼又盯回金巧惠,“金候爷,按理来说你我是亲家,但这毕竟是我定国公府的事情,你家闺女嫁到我家来,就得守我家的规矩,话也应该是她来说”。
曲清幽看着金巧惠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害怕,又似乎心虚,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