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忽然间,胡校长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摆放在婴儿床边的那几本书。
电磁学?
维修电工讲义?
无线电基础?
刘校长是工科出身,虽然放下书本多年,拿起了教鞭,但一些常用的技术知识点他还是懂的。
这几本书明显不是一个小学生该看的,只有那些通讯类中专或者大学生才会学习这些东西。
‘一成同学已经开始自学这些东西了吗?’
知识,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没有前置的基础,根本就看不懂专业类的通识。
刘校长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伸手一指:“一成,这些书是你的吗?”
“嗯。”李杰用力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道:“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看得懂吗?”
刘校长一边笑吟吟的问着,一边随手拾起其中的一本书翻了翻。
这一翻,他顿时神色一凝,字里行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释和疑问。
通过这一行行的蚊蝇小楷可以看出,主人绝对不是随便看看的。
此时,刘校长的脑海中已经生出一副画面,一个小小少年埋头苦读,时而皱眉,时而欣喜的场面。
“教材写的很好,能看懂个七八成吧。”
什么时候该谦虚,什么时候该张扬,李杰早就看的明明白白。
比如现在,他就得努力表现出自己在电磁学上的天赋,从而引起刘校长的兴趣,然后再引出接下来的话题。
刘校长立马来了兴趣:“哦?那我考考你。”
“嗯。”
李杰挺了挺身,故意做出一副你尽管考的架势。
“好,你先说说万用表的工作原理吧。”
刘校长没有问什么高深的问题,只是选择了一个非常基础的电工学常识。
“万用表的基本原理是利用一只…………”(小星星是个工科渣渣,就不水字数了)
李杰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的回答出了刘校长的问题。
随后,刘校长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由浅入深,一个比一个难。
吴姨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一问一答,这都是些什么问题,什么这个定理,那个公式的。
虽然听不懂,但并不妨碍她生出一种‘一成好厉害’的感慨。
约莫十来分钟后,考校完毕,刘校长嘴角的弧度也跟着越咧越大。
学生如此好学,老师岂能不欣慰?
末了,刘校长抛出了一个憋了许久的疑问。
“一成,你为什么会对电磁学感兴趣?这些都是中专生、大学生学的东西啊。”
中专生,大学生,听到这两个字眼,吴姨眼中的震撼之色愈发的浓郁。
‘一成才这么点大,就学大学知识了?’
李杰‘腼腆’一笑,道:“校长,其实我……我只是想赚钱。”
“赚钱?”
“嗯,是的,我想赚钱补贴家用。”
李杰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一个谎。
“前些日子我碰到一个街坊,他家的收音机坏了,然后他就带着收音机去修,结果一连跑了好几家,也没找到合适的修理铺。”
“不是修理费太贵,就是时间太长,要么就是缺少材料。”
“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学一学,等我学会了,就能靠修收音机赚钱了。”
七十年代末,收音机的价格虽然依旧很贵,但作为‘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的四大件之一,条件稍好的城里人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
尤其像金陵这样的大城市,收音机的家庭保有量还是很高的。
然而,现在仍然是计划经济年代,销售的火热并没有带动售后服务的发展。
收音机一旦坏了,想找个维修的地方并不容易。
去国营的修理铺?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渠道,一来网点太少,二来需要维修的收音机数量又太多,从送修到取回,中间耗费的时间太久了。
此时,收音机可是人们接受外界信息的重要渠道,谁想一修就是个把月的时间?
有需求就有市场,尽管个体户的时代还没降临,但仍然有人冒着风险私下给人修收音机。
只是类似这样的人,实在太少。
首先,修理收音机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的。
其次,修理收音机的设备很贵,以一台魔都产的500型万用表来举例,一台500型万用表的售价就是小一百块钱。
这个价格还不包含购买所需的工业券以及配套的松香、电烙铁、包线之类的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