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沉默片刻,水自流最终还是没有亲自动手,只是面色阴沉的盯着李杰,语气冷酷道。
李杰见状默默地摇了摇头,而后一言不发,径直转身离开了这片荒地。
既然结下了梁子,就没有继续聊得必要了。
都是成年人,路是自己选的。
“水哥!”
听到沙沙的脚步声,骆士宾勐地抬起头来,他先是愕然,随后脸色一变,惨戚戚的哀嚎道。
“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水自流抬了抬眼皮,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相比于小弟的看法,他更加看重涂志强的态度。
小弟没了,可以再找。
但涂志强没了,想要在找到同类,那可太难了。
二十多年,水自流也就碰到涂志强这么一个,也许他们身边还有,可那种事毕竟是禁忌。
碰到已经很难,何况坦诚相见。
当收益和风险成反比,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过,骆士宾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看到了水自流的‘懦弱’。
看到‘周秉昆’能打,就退缩了?
水哥变了!
以前他们又不是没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水哥不还是冲了上去,虽然两人被打的头破血流。
但对方那波人也没讨得好。
那一战,不仅让两人关系更亲密,同时也让他们立下了名号。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骆士宾很不理解!
为什么!
‘周秉昆’再强也就一个人而已!
他们还有兄弟,今天被教训了,明天找回场子不就行了?
沉思间,骆士宾忽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排在了他的背上,同时,水自流的叹息声响在了他的耳边。
“宾子,今天是哥对不住你。”
水自流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具体解释,因为解释不清,其中的内情太复杂。
真说出来,只会越来越乱。
那种异样的目光,他深有体会,除了同类,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
这是教训,他深切体会过的教训!
“水哥,我……”
当骆士宾再次抬起头来时,他脸上又换了一副神色,只见他心有戚戚道。
“我懂!”
“您以前和我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刚刚那种情况,哪怕您上了,估计也没结果。”
“与其两个人挨揍,不如……”
“宾子。”
水自流重重的拍了拍骆士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好了,别说了,今天的场子,咱们迟早会找回来的。”
然而,水自流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是微微一叹。
现在的骆士宾还很稚嫩,或者换个说法,骆士宾的演技太差,估计只能骗过他自己。
水自流一眼就瞧出了骆士宾的言不由衷。
不过,水自流并没有太过埋怨骆士宾,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今天的事,他办的不地道。
“嗯!”
听到这话,骆士宾非常配合的露出了感动的模样。
只可惜,他的表演全都白费了。
水自流不在意归不在意,但有些事一旦被发现,改变那是必然的。
往后,两人只会越来越生分,最终形同陌路。
……
……
……
家具厂。
李杰刚一进厂区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气喘吁吁的跑着,一边跑还一边东张西望。
看到李杰的那一刻,年轻小伙连忙加紧步子跑到了他面前。
“秉昆哥,你刚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也没找到。”
“二喜,咋了?捡到钱了?”
看到二喜脸上的喜色,李杰开了一个玩笑。
二喜是小青山为数不多具备木工基础的孩子,他的父亲是村里的木匠,也是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木匠。
唯一,代表稀缺,代表垄断。
二喜他爹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对于村里办厂,他不是很热情,但热情不高也架不住两个入场名额。
这年头,工人的地位可是相当高的。
能进工厂,已经是绝大多数孩子最好的出路了。
尤其是对于农村人而言,能进工厂工作,简直比上大学还要好。
“不是,哥。”
二喜憨憨的摇了摇头:“是你对象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