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
“大娘娘,这事你怎么看?”
思虑再三,李杰觉得有必要和刘娥通个气,毕竟,现在的刘娥还没有正式还政。
该知会一声的还是要知会。
一旁,刘娥眉头紧锁,她也是觉得此事颇为棘手,涉及到的势力太多,且都相对重要。
不论是勒浪族,还是府州折氏,皆是边地的主要军事力量之一。
尤其是勒浪族,咸平二年(999),先帝还册封过勒浪族的大首领。
“不若暂时搁置?”
良久,刘娥试探性的提了一句,只是她口中的暂时搁置和李杰心中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她的暂且搁置指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唱妇随,作为宋真宗意志的继承者,刘娥的政风亦是偏向保守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单纯只是勒浪族牵涉其中,她也许会同意清剿,但折氏不一样,折氏在边地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能轻易处置。
“那便依大娘娘的意思吧。”
李杰并没有直接反对刘娥的意见,反正这次的讨论也只是个形式,该查的,还是要查的。
另外,他恰好可以借机将种世衡调到西北边地去。
种家将,亦是北宋赫赫有名的将门。
而种世衡便是种家将的一代目。
准确来说,种氏的一代目应该是知名隐士种放,只是种放是文人出身,严格来说不算是武臣。
直到侄子辈种世衡,由文转武,种氏方才转而武将家族。
当然,现在的种世衡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暂时还当不得天子亲自下诏。
所以,召种世衡去边地,应该由中书调遣,李杰已经让丁谓去筹办此事了。
政事堂。
“丁相,契丹使臣预计于五日后抵达京师,如何处之,还请丁相示下。”
这一次契丹使臣造访不为别的,只是例行庆贺乾元节(仁宗的诞辰),按道理来说,如何接待,宋廷自有一套流程。
但任中正还是特地向丁谓征询意见。
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表现自己。
这不,副宰相的位置不是还空着嘛!
任中正,他还是想上进的。
作为老牌参知政事,他是有资格继任副宰相的。
“依例处置即可。”
丁谓不咸不澹的回了一句,任中正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清楚的很。
想上位,没错!
错的是任中正烧错了香。
次相一职,空缺已有两月有余,除了年初那会似是而非的一则流言,宫中再也没有传出其他消息。
可见,官家暂时并没有提拔他人的意思,或者说,官家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只是碍于某种原因,暂时没法直接拔擢。
总而言之,一句话,丁谓自认为他是没有推荐权限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丁谓这个独相,可以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宰辅。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他已经不是那个权相,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上行下效的应声虫。
另一边,任中正并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转迁宰辅的机会,仍旧继续汇报道。
“相爷,延州知州薛奎明日便要抵达京师,那边需不需要……”
剩下的话,即便任中正没说什么,其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需不需要稍加笼络?
薛奎毕竟是官家亲自下诏召回来的。
虽然薛奎之前的职位不高,只是一地知州,但能够得到官家的青睐,对方未来的前途,多半是不可限量。
一如应天府的范仲淹。
别看范仲淹现在只是应天书院的教授,但范仲淹的实际地位却和差遣完不同。
简在帝心啊!
故此,任中正才会特地提及薛奎。
“嗯?”
与此同时,丁谓轻咦一声,目不转睛的瞥了一眼任中正。
这厮,管的稍微有点宽了。
官家亲自点的将,也是你能够置喙的?
“下官告退。”
一听丁谓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任中正顿时熄了某些心思,主动结束了话题。
离开政事堂大厅,任中正的神色顿时一变。
‘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最近这段时间,任中正一直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本来,他只是有所怀疑。
现在嘛,他倒是信了那则传言。
丁相变了!
以前的丁相,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