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之后,来到顺天府,翁自勤亲自在私室接待的贾琏。
“贾将军啊,不是下官不肯给贵府面子,实在是事不可为啊。
今儿一大早陛下就召我进宫,将下官好一顿斥责,说是京师重地,竟然发生这样德行败坏的大案!
陛下已经下严旨,让下官整理卷宗送到刑部报备,并且依律严惩一干涉案人等。”
翁自勤已经了解到了宁国府的现状,知道贾蓉是宁国府的唯一继承人。
他以为,贾琏是来救贾蓉的,所以提前摆明态度。
贾琏叹道:“翁大人不必为难,我也刚从宫里出来,也已经被陛下骂了一顿了,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我只是想要问问翁大人,若是按照律法,贾蓉最后会如何?”
翁自勤听贾琏这么说,心里就放心了,想了想回道:“想必贾将军也清楚,弑父乃是属于十恶不赦之罪,类似这样的情况,按照咱们大魏律,主犯基本都是处以凌迟……”
翁自勤说话间,见贾琏面色一沉,忙道:“下官能够侦破此案,多亏贾将军协助,看在贾将军的面上,下官可以做主,将那些牵扯不深的从犯交给贾将军处置,至于小蓉公子身边的几名亲随,则判流放充军。
至于小蓉公子本身,请恕下官无能,最低也需得判处斩立决。
这已经是下官最大的权限,否则便是藐视国法,陛下怪罪下来,下官也吃不了兜着走,还请贾将军海涵。”
大魏刑罚比之前朝已经宽容不少了,但是相比后世仍旧严苛得多。
更别说十恶不赦之罪,主犯最低都是死刑,都已经是时人的共识,所以贾母等人才确定,贾蓉基本救不回来。
“毕竟是我的侄子,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难道,就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了?”贾琏不死心的问道。
翁自勤很能理解贾琏,血脉至亲,谁甘愿看着对方惨死,只怕以后寝食难安。
但他坚决的摇了摇头,道:“若是陛下没有关注,此案或许还可以通融,如今,为了贾将军自身着想,下官还是劝贾将军尽快打消别的念头。
不过嘛,自古以来,死者为大。若是犯人自知难逃一死,畏罪自裁之类的,朝廷通常就不会再追究,说不定还可以发还尸首,令自家安葬之类的。”
翁自勤,似是无心的说道。
贾琏点点头,对着翁自勤一拱手:“我明白了,多谢府尹大人。”
“呵呵呵,好说好说。”
……
幽深的大牢之内,空气中都透露着阴冷、恶臭等令人不适的气息。
贾蓉披头散发的坐在草席之上,听见外头传来声响,抬眼望去,看见是贾琏带着人进来,目光中立马聚集起强烈的希望之色。
扒在牢门之上,放声大喊道:“二叔救我,琏二叔救我~”
贾琏走了过来,看着此时的贾蓉。
国公府的出身,不能带给贾蓉任何骄傲和自尊。
面对牢狱之灾,面对求生的渴望,让他表现的和一个市井小民无异,甚至不如。
“将门打开。”
听见贾琏的命令,牢头点头哈腰的将牢门打开,然后也不敢限制探视时间,自觉地带着自己的人退开了去。
“琏二叔,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你是带我出去的对吗,一定是,你一定是抓到真正的凶手了,所以来救我出去的。”
贾琏刚刚踏进牢房,贾蓉便一下子扑到贾琏的脚边哀求。哭声不止,口齿不清。
他这副样子,不免令贾琏觉得他可悲又可怜。
当然,也有可恨之处。
身为平民百姓,懦弱胆小,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都可以理解。
但是身为国公府的继承人,却不能!
身系家族荣辱,身怀无尽的富贵,却无能至此,本就是罪过。
才不配位,德不配位,败亡不过是早晚之事。
如此一想,贾琏强行将心里的那一丝负疚感抛却,对贾蓉道:“我也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救你出来,所以你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不过你放心,你爷爷今早也回来了,家族的人都在想办法救你,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救你出去了。”
贾蓉闻言大喜,忙磕头道谢,转忧为喜,并且拉着贾琏,将自己知道的,猜测的疑点一一向贾琏说明。希望贾琏掌握这些信息,能够快点救他出去。
“对了,那个醉仙楼的孙掌柜,二叔也可以查一查。
以前我认他是个知己,什么话都和他说,如今想来,他接近我只怕别有目的。
他经常给我支招,教我如何应对我父亲。还有那些咒魇之术,我本来不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