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对待姬清远和姬安歌一般,每年到了嬴珣的生辰,她也会为嬴珣准备生辰礼。
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听嬴珣宫里的下人们说,他每年生辰最翘首以盼的就是那个礼物。半夜睡着了都会醒好几次看枕头边有没有多礼物。
这个情况,直到他七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那个剑穗,就是嬴珣七岁那年,她给他准备的生辰礼。
嬴珣五岁的时候觉醒,那年她听说皇宫内给他安排了师父开始学剑了,就编了个剑穗。
她两个月前就编好了,但就在谁都没想到,就在这两个月内,他们的关系却发生了改变。
那个晚上,她像是之前每一年一样趁着小孩睡觉的时候去了嬴珣的寝宫。
她像是往常那样将礼物放到嬴珣枕头边,但下一刻她的手腕却被一只小手抓住。原本紧闭双眼的小孩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目光清醒又冰冷。
皇室的孩子早熟,不早熟的孩子活不了。虽然她之前每年回来都能发现他的改变,但嬴珣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
而那时的她,也充分明白嬴珣这个眼神的意味。
在她答应那个人之时,就差不多料到了。
“你果然来了,”装睡的小孩坐起来,看着她手中的剑穗,“这是今年的生辰礼?”
“嗯,”嬴抱月点头,“听说你要学剑了。”
“听说……”坐在床上的小孩咬紧了嘴唇,“我也听说了一件事。”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听说你要嫁给我爹?”
这就是正好在嬴珣生辰前发生的事。
正好在三天前,她和嬴苏定下婚约。
嬴抱月沉默了一瞬。
“他们都在说,但我不信,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坐在床上眼睛都熬红了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是真的吗?”
对这个年纪已经懂事的孩子来说,这种事恰是最不好接受的时候。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是真的。”
裹在被子里的小身体抖了抖。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看到生辰礼那个小孩脸上没露出和以前那样的笑容,只是紧紧握紧了身上的被子,脸上露出被背叛的神情,随后变得冰冷彻骨。
“原来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他冷冷地看着她,“原来你是想嫁给我爹。”
“这倒不是真的。”嬴抱月一愣,没想到直接误会到了这一层。她原本以为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突然出现一个继母难以接受,但也不知嬴珣这些年在宫里遇到了什么,还有这种想法。
“所以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爹?就像那些宫人说的,只是想要皇后的位子?”没想到听到她的解释,嬴珣反而更加愤怒,大声质问道。
这误会又更深了一层……
流言可畏。对于那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根本无法辨别,更何况当时的成人不也都这么想她。
“都不是,”她能做到的只是走上前,将剑穗放进他的手心,轻声开口,“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
她可以等他明白。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她没有等到,就给那个小少年带来了更深的伤害。
“你走!谁要你的东西!”而当时坐在床上的少年看着手上的剑穗忽然暴怒,一把将那个剑穗扔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随后那个七岁的孩子声嘶力竭哭出了声,外面跑进一堆宫人,团团转上前来哄那个身份金贵的小皇孙,将她挤到了外围。
只有嬴珣的贴身女官顾忌她未来的身份,有些尴尬地掩住眼中的轻蔑看向她,“原来是郡主殿下,您这样夜闯小殿下的寝宫不太好吧?您还是先回去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被丢到墙角无人问津的那个剑穗,随后点头转身离开。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剑穗。
所以她以为嬴珣早丢了,却没想到隔了一辈子会再一次见到它。
嬴抱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向头顶少年的下巴。
同样闭目养神的嬴珣也睁开眼看向她,“怎么?睡不着吗?”
感受着会战台四周传来的仿佛能将她瞪出窟窿的其他民众的眼神,嬴抱月苦笑,“这种情况下要睡着恐怕有些难。”
她深吸一口气,“我缓过气来了,可以开始了。”
“可以开始?”嬴珣定定看着她,“开始什么?”
“当然是……对战,”嬴抱月愣了愣,看向插在一边的嬴珣的剑。
“所以你以为我这么做是让你稍稍休息一下后,继续和我打?”嬴珣简直要被气笑了,盯着膝上少女的眼睛。
不然,还有别的吗?
嬴珣看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