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翮点拨之后,吴宣示意诸将:“何人出战,拿下此人?”
众将皆躬身请令,吴宣环视之后点将:“孙长卿,你自齐而来,入军之后尚未见功,便由你去吧。”
孙长卿领命下了寨墙,他是齐国大贵族出身,投吴后门士带了不少,有九车之众,他听虞翮说过,叫阵的庸将有十车,很有可能便在某处等着厮杀,自家带九车出战,正好合适。
寨门打开,孙长卿当先冲了出去,稳稳立于车上,挥戟指点:“来将可是庸人申伍?”
吴升这回按规矩来了:“某乃大庸客卿申伍,既知我名,还不下马受死?莫非真要累得某家亲自动手?某家下手可没有分寸,一不留神割汝之鸡,赎礼不知会不会打个折扣?”
的确是按规矩报名了,但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
孙长卿大怒,催动战车冲上来就和吴升厮杀。
两人大战了十几合,吴升心中很是惊讶,这厮比上次那个虞翮强太多了,以自己如此浑厚的真元,如此强悍的胸膛和臂弯,竟然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一时间爱才心切,便想用银月弓射他一箭。
他很惊讶,孙长卿更惊讶,心道对面这位真是丹师吗?哪里有这种丹师,大戟使动起来跟锤子也似,真元力道大得出奇,除了真元浑厚外,还是个炼体出身,自己飞出本命法器袖里刀斩在对方脖子上,竟然只斩出个白印子,当真稀奇!
吴升很少见有修士使刀,时人重剑而轻刀,认为刀是贩夫走卒、农人村姑使用, 登不上大雅之堂, 没想到对面这吴将竟然用刀, 而且是本命飞刀,颇有些意外。。
一时间忍不住,差点打起了这柄飞刀的主意。
不过这么一来, 差不多就等于杀了飞刀的主人,与吴升的大计划相背, 所以还是忍住了。
被飞刀斩了一记后, 吴升大叫:“痛煞我也!”
墨游控车而走, 岳中射箭阻敌,战车卷起烟尘, 向着预定的设伏点逃去。
孙长卿见状,连忙追击,追了片刻, 战车渐渐停了下来, 因为吴升的战车已经逃得较远, 远远超过了五十步的不追之限, 吴升车上又没有俘虏,他这一战便算胜了。
却见吴升又兜了回来, 冲他连发三矢,这就是不讲规矩了。
孙长卿心道这厮果然不懂战礼,待要好心指点对方, 对方却骂骂咧咧又逃了,骂出来的话相当难听, 和某个部位、某些亲戚紧密相关。
大怒之下,孙长卿在后紧追, 心说话一定要好好教导他做人和打仗的礼节规矩。
带领麾下门士追了数里,前方见到虞翮之前说的那条两山浅谷, 孙长卿心生警惕,下令放慢车速,打定主意,绝不入谷。
却见吴升并未入谷,而是径直绕了过去,孙长卿点了点头,看来虞翮的劝导, 这申大夫听进去了。
绕过山谷后,又见一处密林,孙长卿触类旁通,向身边驭手和射手道:“今后见谷莫进, 逢林莫入,懂了么?”
又见吴升并未入林,从密林旁绕了过去,前方出显一片缓坡,缓坡后面半里外整齐阵列着九驾战车,吴升驾车上了缓坡,翻越之后直奔本阵而去。
孙长卿做好了阵战的准备,拔起车上旌旃左右挥动,身后各车聚了上来,在他左右排成一排。旌旃再向前一挥,各车协同一致,向着坡后的庸军车阵驰去。
上坡,至坡顶,加速,冲起来……
斜坡下一片杂草,看上去不似天然生长,但孙长卿不以为意,刚才吴升便是从这里冲回本阵的,能有什么?
念头刚起,一片马嘶人喊之声响起,孙长卿陡然间只觉天旋地转,继而摔得七荤八素。他心知不好,正要以高深的修为强行起身,一张大网自上方罩了下来……
……
吴升望着眼前这位吴军裨将,心中满是佩服,刚才对方虽已中招,又被法器渔网缠住,却依旧在极短时间内挣脱,眼见不妙,吴升只得趁乱以银月弓射了他一箭,这才成擒。
当然,吴升这一箭只发了三成真元,银月弓太霸道,连炼虚大高手都会中招,力道拉满了怕会直接射死吴将,哪怕只是重伤,对今后的运作也影响不小,自己所在的八公山恐怕会面对吴军的疯狂报复,将对方重兵吸引过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照例把吴将救出坑来,满是敬意的向对方表达自己这个战场新人的为难之处,请对方指点自己的过失。
孙长卿的反应倒是没有虞翮那般强烈,只是问:“虞大夫说,已经告知你作战之礼,为何还要如此兵行诡诈?”
他说话时,语气并非责问,而是带有更多的探究之意。
吴升回答:“虞大夫给了我许多帮助,我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您看,我没有在山谷中设伏了。”
孙长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