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被搀扶到后阵,闭目休息时,偷眼观望战局,看到的只是前方一片乱纷纷的战场。他非常担心,将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墨游招到身边,吩咐他去战场上传话。
墨游赶到战场,见到了正在指挥庸军往来驰骋的元司马,向他道:“老师说,申斗克前后相异,判若两人,其中必然有诈,请司马多加小心,以军为上,莫使折损过多。”
元司马点头道:“我已知其意,放心就是,你也快回去盯着,若申斗克欲害大夫,将其带来我这里。”
墨游又道:“来时,我观右翼随军正在分兵,阵型稍乱,恐有其变。”
元司马闻言,向上一跃而起,高出数丈,向右翼随军处观望,脸色顿时相当难看,再往身后本阵探望,只见本阵申斗克的扬州营依旧毫无所动,心中大恨。
将几只疾射而至的箭矢挡住,元司马落下来,一边赶墨游回去,一边招唤金无幻、刀白凤、刀南蛇、凰飞龙、阿傩、庸直等战车向自己靠拢,在战中聚成一团,向他们道:“吴人侧击,随军眼见不支,形势危急,我军将右击,助随军一臂之力!”
庸军众车形成一路,脱离当面战场,齐向右翼杀去, 堪堪抵达时, 已见随军大败, 被吴军追得狼奔豕突。。
随国司马大叫:“元子让救我!”率残军绕过庸军逃走。
元司马见形势不妙,再观本阵,申斗克依然按兵不动, 也无撤兵的鸣金响起,当下道:“绕行!”
庸军变向, 紧跟在元司马身后转向, 但距离过近, 还是被吴军十余驾偏车兜住。此刻也不敢缠斗,唯有冲过去方可避免被围之忧, 元司马大戟前指,奋力一击,带出恐怖的真元光芒。
阻拦的吴军车士抵挡不住, 战车被元司马挑翻, 但立刻又有两驾战车杀到。
车战时, 汇聚的是车士和军卒之力, 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修为的差距,元司马挑一车不难, 战两车就不易了。
后方忽然扔出一根黑黝黝的木头,这根木头飞入吴军之中,立刻爆出剧烈的雷鸣声, 气浪腾空,隐隐有电蛇乱窜。
杀伤力不大, 对战车无损,却对普通军卒伤害不轻, 几名吴军车卒当场非死即伤。
阿傩驾车冲了上来,身旁的射手正是冬笋上人。这老头在车上放了个大木箱, 箱子中堆满了自炼的升级版雷击木,刚才扔出来的就是此物。
老头一根接一个将雷击木扔出来,专拣吴军车后的军卒炸,顿时伤亡一片。几驾吴军战车折损了数十军卒,战力大降,引发大乱,终于被庸军一冲而过。
指挥这支侧击偏师的主将孙长卿见状, 连忙收拢军卒,放过庸军,继续向楚人联军主力包抄,主次之间, 他分得很清楚,绝不能在逃走的庸军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他也对庸军的雷击木战法很感兴趣,觉得申伍和他这支庸军的打法,很合自己的胃口——这才是打仗嘛!
想了想,吩咐手下门客,合兵截击逃走的随军大队。
门客迟疑道:“随军已逃出五十步,不可击之。”
孙长卿道:“战场如此之乱,谁知道?打完再说!”
那门客也是被吴升以陷马坑擒获过的,接受能力比较强,终于咬牙带兵去截随军。
随军司马正在整顿溃卒,旁边另一支联军战败,从他们身边窜了过去,正是鱼军。
见他们逃到远处,随军司马为鼓舞士气,笑指鱼军道:“诸位振作,区区小败,不值一提,相比附国诸军,我随军已然勇甚,观鱼军之逃,竟一逃百步,诚可笑耳!”
鱼国司马伯归怒不可遏,回头冲随军司马痛骂:“尔等先败,以致诸军皆败,还有脸说?”
正吵闹间,孙长卿率军杀了过来,随军司马惊叫:“我军已走五十步,怎能再战?”
孙长卿笑道:“尔等算错了,哪里有五十步,明明只得四十步!”
吴军一兜过来,立刻将随军赶回战场,随军溃败之下,将犹自苦战的英、赖、夔、麇各军完冲散,被吴军当场掩杀,损失惨重。
鱼国司马伯归拍着心口向麾下道:“吴楚之间度量不一,我之五十步,吴人只算四十步,还好老夫智高,多跑了一段……诸军谨记,今后须得跑出百步啊!”
申斗克终于挥动楚军向前,却不是去战吴军,而是收容溃散下来的车士和军卒,至此,右翼偏军的大战,吴军大获胜。
夫概催动吴军整束集结,正待向申斗克本阵逼近,楚人中军却调来一支百乘之军,打着薳越的旗号,汇入申斗克本阵。
见楚人虽败不乱,援兵调拨及时,夫概叹道:“令尹屈完无识人之能,司马薳越却有先见之明,此战不易。”
增援的是郎将薳术,大司马薳越之侄,稳固住偏军阵势后,向申斗克带来了屈完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