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书满是疲惫的回到驻地,将万涛请来商议:“孙五要来了。”
万涛惊讶道:“罗奉行为何一意孤行?那么多人在此,又不乏有智之士,为何非要调他过来?”
庆书无奈:“这回罗凌甫是铁了心调他入越,我原本想以孙五和吴升相貌相似为说辞,推脱一二,阻其成行,反倒给了罗凌甫借口,他说要把孙五调过来,在这里查明。若是吴升,便当场拿了,若不是吴升,便让其协助查案……”
万涛这回是真吃了一惊:“怎么查?他毕竟不是吴升,吴升嘛,我当年在狼山可是见过的。”
庆书阴沉着脸道:“我当时被逼得没办法,只能以此为借口,我也没说他就是吴升,只是嫌疑!但有这份嫌疑,就需要慢慢查证,没有查清之前怎能大用?谁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来罗凌甫是见不得我好,非要挤我离开扬州!”
万涛不解:“这是何意?罗奉行和行走有嫌隙?”
庆书摇头:“这是上面的事,你不懂……”
万涛想了想,问:“那行走的意思是?”
庆书道:“要查孙五是否吴升,无非就是询问见过吴升之人。我已向罗凌甫陈说,你和鹰氏兄弟、马头坡六友均出自狼山,当年是见过吴升的,你们都说像……”
万涛迟疑道:“像归像,毕竟不是。”
庆书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也没让你们指认他是吴升,半年前是专门查过的,吴升去了蛮荒,这还是咱们扬州学舍上报的……我的意思,到时候过堂,你们只需说他长得很像就成了,这又不是瞎话。你去跟鹰氏兄弟、马头坡六友他们说,别管是谁审,都说他长得像就行。只要确认这一点,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庆书心里明白,罗凌甫的较真,对他很是不利,甚至可以说,是他遇到的一次重大危机,他所求的,只是要坐实孙五和吴升相貌相似,只有坐实这一点,他不让吴升预闻要务的决定才是正确的,才不会被扣上嫉贤妒能的帽子。
万涛当即拍着胸膛道:“行走放心,孙五本就长得像吴升,这是毋庸置疑的,我等弟兄,唯行走马首是瞻!”
想了想,万涛又问:“不会就让我们几个指认吧?”
庆书道:“当然不是,罗凌甫还要找一些人,别的见过吴升的人。”
万涛道:“还真是折腾得有点大,罗凌甫这不是扩大事态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庆书冷笑:“很明显,他想提携孙五。孙五是宋镰的人,宋镰是他门下,宋镰死后,他要扶持孙五!”
万涛默然片刻,道:“那须加紧了……我这就和鹰氏兄弟、马头坡六友出发,将咱们学舍还没查完的那片地方查一遍。”
庆书想了想,道:“让钟离带鹰氏兄弟查嵊邑,你带陈布、石九查水竹,马头坡六友查合山。我这一年都在琢磨申斗克,此人喜好声东而往西,五日前在剡水露了行藏,我有感觉,他极可能向西江方向潜逃。嵊邑、水竹、合山三处,都是西逃的突破口,你们要严查。神藏见光符还够么?”
万涛道:“若能再来一批最好,这符很好用,大伙儿学会了用法后,任是什么气息踪迹都掩藏不住。学宫符道,当真了不起,我都想转行去做符师了!”
庆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说转就转?学符、学丹都是讲究天分的……还得是雨天师,苦研多年,终于创制成功,就是所耗不菲,我再去要一些你们带上。”
……
七天之后,郢都薛仲带人赶到越望山,加入罗凌甫麾下,随他一起来的,自然便是同样应招的吴升。
罗凌甫给薛仲指明了驻地之后,让吴升单独留下,和他就灵丹化土案和景邑盗婴案做了一次长谈。
案卷摆在那里,吴升没有就案论案,而是谈了自己破案的思路:一是要广撒网,所有案情中提到的疑点都要重查;二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每一个疑点都要掰开了揉碎了,弄明白来龙去脉;三是要大胆猜想、小心求证,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就要敢于设想,将所有可能都列出来,逐一求证排除,剩下的往往就是真相。
听吴升侃侃而谈,罗凌甫忽然想起当年在狼山追捕吴升时,宋镰提出的联防联控之策,就是眼前之人所献,果然是源出一脉,还是那个味道。宋镰当真有识人之明,可惜了啊。
听完后,罗凌甫连连点头,道:“你在案子上是有天分的,无师自通,颇为难得。”
吴升惭愧道:“奉行是知道我的,以前曾为盗贼出身,所以查案时,常常不由自主就代入进去了,总想着换成我是贼子,该当如何如何,已经成了习惯。”
罗凌甫笑道:“好啊,这是……换位反思?是不是我们这些查案的,想要破案,先学一学你,从贼盗做起?哈哈……”
吴升陪着干笑了几声,就听罗凌甫道:“你们扬州学舍负责西江一带,但你不用过去,我已和庆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