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孙五,在学宫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称得上“学宫谁人不识君”,这一报名,当即引来无数围观者,许多学宫修士都在下面翘首问好:“孙行走,又回学宫了?”
“孙行走,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孙行走,又要接受奉行议事问询么?放心,有何不公,我等都在这里,一定鼎力相助!”
“你什么眼神啊?没见驷车华盖吗?此为奉行之礼!”
“啊?莫不是孙行走将任奉行?”
“孙行走破境了?”
“孙行走炼虚了?”
“孙行走,听闻您找到了禹王洞府?”
楼下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一时间,扬州行走孙五破境炼虚、将任奉行的消息顿时传遍学宫。
热烈的议论声中,吴升频频向下方挥手示意,然后正了正衣襟,端步下楼,登驷车,安坐于华盖之下,向众人微笑着打招呼。
“王祭酒,禹王洞府一事,稍后再与祭酒畅谈......陈兄,弟入炼虚,实为侥幸......左丘兄,怎么有空至此?燕奉行不在么?哈哈......”
车驾回转,向着上元堂赶去,不多时便到了。
上次来的时候,身负“串联沟通”的嫌疑,属于戴罪之身,是来上元堂接受问询的,这一次再来,已是学宫奉行!
上元堂中,连叔端坐正中,他的左侧是大奉行季咸,燕伯侨、辰子、桑田无、姜婴、盘师、罗凌甫、陆通、苌弘等人位列下首,分坐于蒲团之上。
其中一人不识,应该是奉行农丘,他经常在外采摘灵药,吴升还真没见过,只是因他不修边幅的穿扮,给吴升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在地里耕田的老农,故此推测他是农丘。
两位大奉行、十位奉行,能到的尽皆到场,因为今日要议的是两件大事:
其一是吴升位列奉行之事,从上元堂迎接他的礼数来看,这一点应该是通过了。很可惜,因为他不在场,没有看到奉行们是如何通过的,令他爽感有所欠缺。
果然,连叔开口道:“剑宗合道,已为学士,学宫奉行需补足一位。孙五,你行走扬州,功劳卓著,冠盖天下行走,又发现了禹王洞府,这是泼天的功业,学宫当予重奖。今既入虚,经诸位奉行商议,由你补入奉行之列,不知你可愿意?”
吴升自然是愿意的:“孙某才疏学浅,恐不能胜任。”按照吴升当年在上庸晋大夫时的先例,天下盛行的风气是谦虚婉拒,婉拒个几次之后,却不过学宫求才心切,然后再勉强答应。
但这是学宫,天下修士心中的圣地,吴升事先问过罗凌甫应该怎么办,罗凌甫的回答是让他直接接受,不要效诸侯各国凡夫俗子之风。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很多,虽然眼下只有吴升入虚,符合条件,但保不齐有些奉行就顺水推舟,让这个位子悬下来,以待高明之士,到时候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因此,谦虚两句可以,吴升却不敢加上“另请高明”,那可就谦虚过了。
果然,有人出言了,正是姜婴:“的确修为稍浅了些,遇到同境的邪魔外道,恐非敌手。”
罗凌甫立刻接话:“孙五,今后谨记姜奉行之言,时时警醒自己,努力修行,于斗法一道上多多发力,不要过于沉湎丹道。”
吴升点头:“是。”
一个是字,连带着回答了大奉行连叔的问话——我愿意。
于是连叔吩咐:“便如此罢。请孙奉行入座。”
两名上元堂门下修士抬着一个蒲团上来,恭恭敬敬列于罗凌甫下首,位在最末。
吴升就位,向身边的罗凌甫抱拳,趺坐下去。
好蒲团啊,奉行坐的蒲团,就是柔软、舒适,咦?边角还是用金丝勾勒,美!
待他就坐,连叔又道:“肩吾镇戍西陲之地,子鱼又于巫山闭关,如今只有我与季子轮值,实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眼下好了,已得诸学士令谕,可推举一位当值大奉行,分我与季子之忧,不知诸位可有人选举荐?”
要做大奉行,修为必在资深炼虚之上,也就是修出阳神来。在座的这些奉行之中,只有燕伯侨、辰子符合条件,原本当然还有剑宗,只不过人家直奔合道去了。
剩下的姜婴和陆通都是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属于半步阳神阶段,其余人等,包括盘师、罗凌甫、苌弘、农丘,火候都没到。
至于桑田无,当然也到了阳神阶段,但他是丹师专业,斗法水平举世公认的差,入奉行还可,想做当值大奉行,那是绝无可能的。在这一点上,吴升和他是一个路数。
因此,实际上的竞争主要在燕伯侨和辰子之间展开。这两位一个执掌学宫罚役,一个打理第四峰重囚,都是黑脸的人物,在学宫修士间属于人人避之的净街虎一流,如果换做学宫修士大公推,他们两个打死也上不去大奉行之位,可推举的范围只在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