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日头彻底落到了山下,当最后一缕阳光也被群山淹没后,天地陷入一片昏暗。
早已埋伏在鹿头山脚下的庸直当先起身,如同鹞鹰一般向着山道上扑去,他身后紧跟着随樾、苏离和邢于期,很快便从大大小小的地下洞窟上方急速掠过。
几位行走都是资深炼神境高修,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强大,当即惊动了不少魔修,纷纷从地窟探出身来一看究竟。
虽说夜色黑暗,但修士的眼力自不必说,立刻捕捉到了庸直一行的身影,只是一时间尚未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各自好奇围观。
张侉子也在围观,半个身子杵在地窟外,目光中满是疑惑,随即他看见了住在十丈外另一个地窟中的王飞虎,王飞虎同样满脸不解,和张侉子对视一眼,继续注视着刚才掠过去的几条身影。
两人之间素有嫌隙,尤其是张侉子如今住的地窟还是从王飞虎手中抢来,因此更是不睦,虽然对视了一眼,却很快将目光闪开,彼此间懒得废话。
是哪家山头的高修过来拜访?还是有什么急事要告知魏大盗?
疑惑之间,几条身影已经上得半山腰处,忽见一连串白光乍现,晃得人眼前一花,紧跟着就听见了闷雷之声传来,张侉子和王飞虎顿知不好。
这是鹿头山被人打上门来了!
“敌袭!”
“有贼子攻山!”
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张侉子伸手招过自家法器狼牙棒,王飞虎当先飞出赤血戟,不约而同纵身就要冲出去助战。
鹿头山是大伙儿最后的家园,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祸害!
张侉子身子刚冲出地窟,脚跟还没完出来,猛然间一根熟铜棍砸了下来,棍未至而风已至,凌厉的罡风将张大侉子的衣裳撕成碎片,浑身肌肤如被刀割。
受此一激,张大侉子身形掉落回去,那熟铜棒紧跟着砸了下来,狠狠砸在地窟出口处,坚硬至极的花岗岩顿时碎末四溅。
张大侉子顿起一身冷汗!
不用多说,以他多年斗法积攒起来的丰富经验,使棍的这个无疑也是炼神高手,或许人家还留了力,否则地窟恐怕将被这一棍子直接砸塌,把自己埋在地下。
张大侉子惊恐的往地窟深处钻去,狼牙棒护在身前,地窟中他设置了不少陷阱,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隔壁的王飞虎也是相同遭遇,只是稍微惨一点,一块头皮被熟铜棍的罡风扯去,满脸鲜血淋漓。
同样的熟铜棍有三根,正在周围数十丈方圆的各处地窟上方往来盘旋,正是金无幻大展神威,三分神本命法器齐出,谁敢露头就砸谁。
瓯城行走舒眉守住了另一片洞窟,一篷妙散花雨针在空中穿梭,感应到哪处地窟有灵力浮现,上百根银针便如雨般扎过去,不时扎出一阵叮叮咚咚的雨帘声,伴随着一阵阵哀嚎。单针威力虽然并不致命,挡不住数量太多,真要被扎成刺猬,下场很是凄惨。
杏河派掌门余惋则左右支应,往往有那悍不畏死的凶徒偷空闯将出来,都被她一一接了,要么被赶回地窟,要么重伤之后逃入山外密林。
三位炼神镇压山脚,群魔无人可挡其锋!
庸直等四人已经快要攻上山顶了,发出第一击的正是余杭行走苏离。当时四人登山时,惊动了白骨道人,白骨道人藏身于洞府之中,待四人经过时正要偷袭,却被苏离先下手为强,向着白骨道人那窄小的洞口连发七道掌心雷,将毫无防备的白骨道人炸得里焦外嫩,缩进洞府深处舔舐伤口去了。
先行重创白骨道人后,苏离跃上东首崖壁上的一棵虬龙松上,这个位置正好交叉面对鹿头山两大魔修宗鹤鸣、千山红的洞府,是早就瞄好了的阻截位。
站稳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左右开工,掌心雷时不时向着两处洞府打过去,逼得两个魔修出不了洞府半步。
按照计划,他还要挡住山下住着的七位炼气巅峰魔修,防止他们上山捣乱,任务相当繁重。
不过封锁宗鹤鸣、千山红多时,也没见那七个家伙露面,却是山脚下的镇压极其顺利,金无幻和舒眉足以压制群魔,杏河派掌门余惋赶跑了几个魔修后再无事做,干脆上山,将这七个人堵在了下面。
庸直再往上行时,终于被鹿头山两大魔修挡住了去路。
卫道红怒问:“何方贼子,敢闯我鹿头山?”
张高崖却看出了端倪,惊道:“学宫行走?”
庸直等人没有换装,穿戴正是学宫行走的服袍。
强闯魔修圣地骷髅山,如此拉风的行动十年、二十年也难得有机会参与一次,正是留名以长声威的大好机会。
“随城行走随樾,特来拜山!”
“会稽行走邢于期,特来拜山!”
两人当场通名,一人接过一位,狠狠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