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动手,钱太常忽然摸出一份符诏,在李少君眼前展开:“总管且慢,看了再说!”
李少君凝目望去,顿时皱眉。
钱太常道:“春秋学士已将我兄弟收录门下,这是他亲手所书符诏。”
李少君道:“那又如何?”
钱太常道:“先生为凌霄殿总管,于诸天之事就算谈不上了如指掌,但至少有所耳闻吧?可知春秋世有灯楼?”
洪荒重构、诸天并一之后,轩辕氏对吴升就越来越重视,不重视不行,到了今日,吴升的权势几乎已经快要和他并立了,这也是他越来越急于确立自己玉帝尊号的主要原因——实在是不敢再等下去了。因此,神仙世对春秋世的刺探始终没有断过,对学宫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李少君自然知道学宫里有一座灯楼,也知道灯楼是做什么用的。
钱太常却生怕他不知,赶忙补了两句:“魂灯一灭,学宫立知。春秋学士说了,我兄弟若是身处险境,可取符诏表明身份,若是当真出了意外,春秋学士会为我兄弟报仇!”
李少君盯着符诏默然不语,钱太常等三位鬼王也盯着李少君,大气不敢瞎喘,生怕一个误会,李少君就会不管不顾动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少君将拂尘一收,冷冷道:“放尔等回去,就当没有来过。”长庚山顶那份威压肃杀之气顿时消减一空。
三位鬼王对视一眼,各自松了口气,离阿和徐元以目光示意钱太常,今日没谈拢,就算了,赶紧走吧。可钱太常却不这么想,来都来了,却无功而返,怎么回报春秋学士知遇之恩?光明的前程、修行的大道,哪一个不是搏出来的,此刻不搏,更待何时?
“还请总管告知,轩辕帝君对天神形夭是怎么处置的?酆都帝君是不是已然臣服轩辕帝君?”钱太常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李少君不由愣了,失笑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
钱太常镇定道:“非不敢,是不能。若能杀我等,总管刚才便已出手了。”
李少君点了点头:“好胆色......的确不能,但你也休想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
钱太常豁出去了:“总管若是不说,我等只能选择下策了,若我所料不错,当年镛城世灵眼盗掘桉,是总管主使的吧?镛城世女仙茶姥,也是总管的人?此事我当禀告春秋学士,总管以为,春秋学士会如何处置?”
李少君冷笑:“一派胡言!”
钱太常又道:“还有,堂堂凌霄殿总管,违反天条,为我兄弟私刻凭牌,此事若大白于天下,总管又当如何自处?天庭又当如何自处?”
李少君的脸色终于变了,瞪着钱太常一言不发。
钱太常也鼓足勇气瞪了回去,同样不发一言。
良久,李少君道:“我已为陛下逐出天庭,此事就算说出去,也无损天庭分毫!”
钱太常点了点头,拱手道:“就此别过。”
在李少君的注目下,三位鬼王昂首而出,步履不变,下了台阶、转过石栏,步入山径,背影逐渐为树枝遮挡……
“回来!”身后传来李少君的召唤。
钱太常面无表情,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李少君也不催促,直接道:“形夭已被困于虚空某处,酆都臣服了陛下,包括阴女魃的和阳世也同样如此。告诉春秋学士,大势在轩辕陛下,请春秋学士为了天庭,放手吧,莫做无谓抗争。”
钱太常转过来,躬身道:“多谢总管指点。”
李少君摆了摆手:“快走……下不为例!”
三位鬼王离开了长庚山,一路紧赶慢赶,趁着天亮前出了神仙世天门,前方就是南天门,钱太常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离阿和徐元都催促钱太常快一些,早点报知春秋学士要紧,钱太常却道:“李少君说,形夭已为轩辕氏囚于虚空,你们说囚在哪里?”
徐元道:“这如何可知?虚空之中,不知多少碎片、孤岛,哪里是我等可以找到的?”
钱太常道:“他既然将此事告知我等,会不会放心不下,去囚禁之处看看?”
徐元迟疑:“可他不是被轩辕氏弃用了么?”
钱太常道:“他在轩辕氏身边出谋划策多年,哪里是说弃用就弃用的?在咱们北阴世,若酆都厌弃了身边的某位鬼王,会怎么做?”
徐元恍然:“着啊!必杀之无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所以……依太常兄之意,咱们于暗中等待,看他李少君出不出来?”
钱太常道:“碰碰运气,也不多等,就等三天。”
离阿看了看无序的虚空:“三天?这可不好算清楚。”
钱太常道:“总之等一等,也许还能立上一功!”
徐元道:“不用等了……他出来了……”
神仙世天门处,李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