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饭后的傍晚时分,张诚来到独石口堡城参将署旁的公馆求见监视太监李国辅。
张诚此来是为了两件事情,其一就是在进京迎亲之前,和李国辅打个招呼,免得二人之间生出些误会。
其二就是试探一下李国辅对于在军中开展蹴鞠一事的态度,毕竟他是宫里来的人,更懂得京师和宫中的底细,若是在他这里能够默许,那便好做许多。
在椅子上坐好后,张诚先是开口问道:“这些时日以来,李公公在北路还住得惯嚒?”
李国辅漫不经心的答着:“咱家奉万岁爷的旨意,这几年里都是在外间奔波,也没啥惯不惯的,咱做臣子的遭些罪,但得把万岁爷的差事办的妥当,对得起万岁爷才是。”
“李公公说得是,陛下对张诚恩宠有加,自是没齿不忘,今日前来,主要是想禀告李公公,家母在京中为张诚说得一桩亲事,
这婚期日近,张诚不二日便要起身去往京师迎亲,今来就是想问问李公公可有何事托付张诚代为办理的?”张诚略显谦恭的说着。
李国辅对张诚能亲来禀报此事极为满意,当下说道:“咱家也没何事须劳烦张将军,这婚嫁之事,自是人生大事,待成亲之日,咱家也定必上门讨张将军一杯喜酒喝喝。”
“这是自然,李公公乃天家使者,必定使张诚之婚宴蓬荜生辉!”
他接着又道:“还有一事,不知当问否?”
“何事竟使冠绝三军的张将军如此难于启口!”李国辅也是略感诧异。
张诚这才大方的说道:“无他,只是张诚想着军伍营操之事,过于枯燥,时日渐久后,军士们难免会有所懈怠。
这才想着在营中搞个‘比武’之事,奖励优者,以激发众军士勤于操习,这其中就有‘蹴鞠’之搏,以培养军士的体能与敏捷,兼有配合之妙,更隐含谋略于其中。
却是未知当否?”
“‘蹴鞠’嚒?”
“是的,‘蹴鞠’!”
“这在国初却是不许的,可现今哪个还管这事,咱家奉皇爷的令来北路,不是给你张诚设绊子的,咱家是来助你操练新军,自今以后,但凡是利于练军之诸事,你尽可为之!”
…………
八月初十日,云州堡北匠营。
靶场上,火铳局主事王干成正在向张诚介绍着新制的鸟铳,这里有三杆新打制的鸟铳。
按照王干成的说法,是仿照赵士桢设计的轩辕铳的枪机打制,其优点就是在火铳打放时,火门可以随着枪机打放自动开合。
而且其火绳盘于枪机床背,若遇有雨时则加设一铜瓦盖在火门之上,用以遮蔽微雨,确实大增鸟铳使用空间。
张诚对此是大加赞赏,当场就叫射手过来试射,其打放步骤一如云州铳,只是这火门随着打放自动开闭,便不惧北地风大吹走药池中的引药,再加铜瓦盖可遮蔽微雨,无疑威力大增。
大喜之下,张诚当时就赏火铳局主事王干成纹银二十两,一干参与研发之人各赏银五两,以资鼓励。
至于这种新式鸟铳,便直接命名为“云州铳一式”!
王干成得赏之后也是非常的高兴,但他却略显神秘的对张诚道:“大帅,这里还有一杆新制的鸟铳,要为大帅演示。”
“还有一杆,摆在何处,怎地未见?”
王干成这时才说道:“前次,大帅走后,石铁根主事曾来说,大帅想要一杆打得又远又准的大鸟铳,小人便寻几个老伙计一起琢磨起来。
最后,还是车营魏将军来给小人解了惑,前人名家赵士桢曾制作过三长铳,取倭铳、鲁密铳、西洋铳三家之长而制成,其轻巧而精致,铳管长且厚,装药多而打得又远又准。
唯一缺点就是这铳管太长,真是制作不易,确实不得多制,若是大帅只需十余、数十杆,小人还可勉强做来,却也是急不得的。”
“赵士桢?”
张诚此时已对这新制的大鸟铳失了兴趣,反倒是王干成反复提及的赵士桢这个名字吸引了他,可思来想去,自己对这个名字依旧是没有兴趣,想来也必定是大明的一个武器专家。
对于大明武器专家,张诚只知道徐光启和孙元化,这也不能怪张诚孤陋寡闻,他本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喜欢历史也只是一时之兴趣,无非看个热闹,又岂能将看到过的都记下。
再说,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意外穿越到明末这个乱世里来,要是提前知道了,那能不做个准备嚒?
就算不能带笔记本、手机、仓库、集装箱、机关枪、大炮啥的,难道还不能上网恶补些有用的资料吗!
意外,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意外,但是张诚似乎已经逐渐的喜欢上这个世界,他体会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感谢这场意外的人生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