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心念一动,运气于指尖,只见那浮于指尖的血滴落下,竟仿佛冰粒一样,与茶几相撞,发出咯噔一声的脆响,且血滴凝而不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强行粘连到一起。
唐玲儿目露异色,她看得出,那滴血当中,蕴藏一股柔云剑气,却被一股更强更可怕更霸道的内息所压制,故而锋芒内敛,而柔韧外显,造成这奇特的一幕。
血液落下,孟昭收回指尖,只见上面如针孔一般的伤口已经细微不可见,乃是他以天蝠化血真经的部分心法精要,修复伤势,效果格外显著。
与之相对,郑克邪却是长时间没有说话,愣在原地,实则乃是运气行功,一边冲破孟昭那奇特指劲对他体内经脉内息的封锁,一边则是安抚自己体内剑气不受控制所造成的动荡。
良久,郑克邪方才长长吐出一口废气,带着一股灼热的火浪,而后目露惊色,
“想不到孟兄的赤旗令非但高绝,指法更是精妙,在下佩服。”
至于胜败,虽他稍落下风,但无论如何与败也说不上关系,总不至于连剑都没拔,单以剑指切磋,就说他不如孟昭吧?
不过,就凭这试探的一招,郑克邪却不敢在对孟昭有任何小觑之心,反而暗暗郑重以待,视为可堪争雄的对手,并暗暗忖道,
怪不得史思明那厮输在这小子的手上,那指法如此精妙绝伦,稍不注意,便是阴沟翻船,玄火真经又不如柔云荡日剑经来的犀利强悍,未必能冲破对体内经脉的封锁。
他却不知,当初的孟昭凭一腔勇气,智慧,以及赤旗令炼铁手两门武学而胜过史思明,纵然取巧,也远非今日的实力可比。
孟昭笑而不语,再度伸出一手,却是作拳状,宛如老牛推磨,缓缓的朝着郑克邪推去,其势如山,层层叠叠,一股雄浑朴实的气机浩荡而来。
郑克邪脸色一变,再不敢留手,指剑连点,化作一十二招精妙剑式,剑气叠加,于精神观照,如一团剑云铺天盖地而来,便连天边大日也能掩盖,何况千山?
然而出乎郑克邪的预料,孟昭这一手却是别有奥妙,在于剑气接触的刹那,孟昭变拳为掌,掌心凹陷,一道吸力将那剑气侧移偏转,而后单掌压灭,自身的推山之劲,则依然连绵不断的朝他涌去。
这一次,郑克邪再也无法平和以待,翻身而起,正要拔剑而出,却忽然发觉那仿佛能催山断石的可怕气劲,在推到他身前时,忽而如清风散去,只吹得他额前两缕长发飘荡不止。
这般对劲力掌控,聚散随心的手段,已经有了三分强者的韵味,叫他呆呆站在那里,心中感慨万千。
良久,才再次开口道,
“好手段,好功夫,这次切磋,是我输了。”
唐玲儿捂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其实郑克邪输不稀奇,山上师兄师弟竞争激烈,单论武道,郑克邪绝非一枝独秀,但他却很少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
想不到今天面对一个才见了两面的人,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承认自己的失败。
孟昭摇摇头,正色道,
“郑兄着相了,咱们之间的切磋,只为体味各自武道之优劣,取其之长,补己之短,哪里来的什么输赢之说?要真打起来,郑兄宝剑出鞘,在下未必抵挡得住。
而且,若不是在下与史少侠一战后,颇多所得,还有机遇学会两门精妙武功,怕是和郑兄切磋的资格都没有。”
郑克邪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看着孟昭,几乎以为对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不然为何如此谦逊,还有意在师妹面前抬高他?
孟昭这番话刚开始听,确实像那么回事,但仔细一琢磨,就发现他其心险恶。
先说两人是切磋探讨,而不是争斗,故而说不上输赢,而后肯定对方的武功极为犀利,若是动真格的,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后一句就更是诛心之言,将郑克邪的武功拔高,抬升到史思明之上。
反正话里话外,都是对郑克邪的赞美,推崇,而没有丝毫的轻视。
也正因为如此,郑克邪才越发觉得孟昭这人真不错,知情知趣,可以结交。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孟昭看透,对方有意在成于他。
唐玲儿反而看不出两人之间别有猫腻,真以为自家师兄武功高深莫测,小脸傲娇,很是得意。
不过心里也在疑惑,莫非郑师兄的武功真在史师兄之上?
等郑克邪重新入座,再也不敢闹幺蛾子,开始正儿八经的和孟昭谈天交际。
且二人看起来关系极为和睦,根本不像是只见了两次面,且第一次还发生争执的样子,这因为孟昭的刻意为之。
孟昭真的如此谦逊,随和,善解人意吗?未必。
他自受邀而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