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区,北鹤坊,雕梁画栋,金漆玉瓦,占据小半条街道的吴府内。
吴府之主,吴遵远双手捧茶,背脊如剑,安静的坐在略显秀雅的书房当中。
屋外,有呼啸的狂风,沙沙的雨落之声,而屋内,安静的听不到人的呼吸。
吴遵远年纪很大,然而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约莫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
头发浓密而漆黑,根根梳理整齐,被一根紫金发簪插在攒起的中心。
皮肤紧绷且富有润泽,强健的身躯上披着华贵的衣衫,却掩盖不掉他身上一块块如岩石般强壮而明显的肌肉。
阔鼻大口,天堂饱满,颧骨内凹,双眼炯炯,绽放精光,一看就是极富有精力,以及权力欲望的人。
过了不知多久,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带进一股湿润的水气和凉风, 同时传来一阵阵细微的抱怨之声。
吴遵远放下手里的茶杯,威严而平静的脸上不起波澜,静静注视着走过来的年轻人,一个长相和他很相似, 却年轻, 秀气许多的家伙。
“爹,您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回来作甚?内城的李大胆竟然敢抢咱们吴家的生意, 我正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好叫他知道这灵武城不是他这种人能撒野的。”
年轻人将雨伞收拢,随手丢到房门一角, 边拍打着衣物上的水珠, 边疑惑不解的向屋中的吴遵远问道,心中则是可惜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扰。
他正是吴遵远的第十二子,吴开景,因为相貌, 性格与其父极为相似, 很受宠爱, 能力一般, 武功平平, 偏偏养成了狂妄自大, 为非作歹的顽劣性子, 给吴家惹了不少麻烦。
吴遵远见这孽畜在自己面前还敢耍威风, 说谎话, 顿时怒从心起,顺手抄起手里的茶盏, 朝着吴开景丢去,落地后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响。
“混账, 你刚刚在哪里风流快活,难道还要老子点出来吗?不成器的东西。”
吴遵远火气很大, 原本波澜不起的面容,更化作狰狞恶相, 似欲噬人。
吴开景平时欺男霸女, 横行街里,作威作福,是靠着吴家之势,吴遵远之威, 而今见到吴遵远发怒,顿时如见到猫的老鼠一般。
躲过飞来的茶盏后, 吓得双股战战, 心脏狂跳,舌头都在打颤,结巴道,
“爹,爹,你,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是, 是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这个惹祸精吗?成天游手好闲, 给家中惹祸,当初老子就该直接把你溺死在水中, 免得生气。”
吴遵远静时若水,然而,真实性情却是暴虐如火, 先天修为之下,威压更强,让吴开景心中更加惶恐不安,毕竟过往的父亲可从没对他说过这等重话。
不过,吴开景也是个牛脾气,虽然怕得要死,依然梗着脖子叫道,
“爹,我不服,你什么都不说,就对我一通臭骂,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不服?你还敢不服?好小子, 我问你,之前你是不是和孟家发生了冲突,还让手下的人,将孟家的一个人给打伤了?”
吴开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开始时还有些迷糊, 等想起这件事后, 却是吓出一头冷汗,倒不是怕什么孟家,而是担心自己大嘴巴,泄露秘密一事,传了出去,这可就要了他的命。
要真是这样,别说吴遵远还有那么多儿子,就是只有他一个,估计也能宰了他。
吴开景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这个父亲,虽然看起来很宠爱他,但,骨子里是一个相当凉薄且绝情之人,决不能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当然,吴开景也有些小聪明,从吴遵远的言谈态度中,看出他虽然很愤怒,但也没有要杀他而后快的那种狠毒劲,此事应该还没传出去。
第一,灵武城中心区,乃是消息最灵通之地,都没有什么动静,也就说明那些秘密没有被人发现,第二,他虽没能将那小贱人和野男人宰了,但想来对方也不敢胡言乱语。
这么一来,吴开景心中就有了底,满不在乎道,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爹,不就是弄了孟家的一条小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灵武城,孟家就是个屁。”
吴开景自从打伤韩普后,便终日流连花坊,纵情声色,虽听说过孟昭的一些事迹和来到灵武城的表现,却也不以为然,以为只是旁人的夸口之词。
吴遵远脸色更差,将手里的一摞纸呼啦一下丢到吴开景的身上,怒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孟家又是什么势力?
老子已经查到了,你打伤的那个人,是孟家孟昭的心腹,名叫韩普。
而今是大旗帮帮主,在被你手下人所伤后,因祸得福,已经进军先天之境,不到二十岁的先天,这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