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南微微一笑,竟比鲜花盛开还要艳丽三分,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一缕青丝,声音轻柔,却带着森然的恶意道,
“嗯, 既认识我,想必也清楚我的手段到底如何,方才也不过是小试牛刀。
接下来,我问,你答,若有不从, 或是故意撒谎欺瞒于我,你受到的痛苦, 必将是方才的十倍百倍,可晓得了?”
光头大汉赵宝坚点点头,再不情愿,再多愤恨,也只能压在心底,改变不了任何现实情况。
至于替自己的同伴打马虎眼,牺牲自己,成他人,却是从来都未曾想过。
正如一早便有所言,邪魔道中人,多的是自私自利之辈,真要是有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何必来魔道,去学佛或是学道不是更好?
顾司南得到正面反馈,语气更温和几分,问道,
“你身边的那些同伴都有谁?”
“栾业平, 杨刍,他们和我都是大长老门下,因此一同逃离魔尊殿,此外,还有三个随身侍候的后天弟子,武功平平。”
“你们来此所为何事?是不是想要投靠某个人,某方势力?”
“不错,我和杨刍都是听从栾业平之言,追随他来此,只因他有关系,能联络上人间道的吞天道子,并以我们出逃时所携带珍宝财富,进献给他,以求庇护。”
一听这话,顾司南,云飞,以及易容改变后,显得十分普通,存在感薄弱的孟昭都纷纷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光头大汉, 这可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顾司南笑容敛去, 愁眉如云, 再度问道,
“此话可是属实,而不是诓我?”
光头大汉现在是一门心思的配合,哪里敢有什么歪心思?叫苦道,
“顾堂主,你的手段我很清楚,眼下也只求死个痛快,不愿多遭苦难,更没必要在这等事情上欺骗你,这对我有何好处?
我们三人便是来这小山村内,等待和吞天道子,或是他派出来的亲信见面。
当然,这些都是栾业平对我们说的,若是有假,也只会是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顾司南点点头,对于这光头大汉是否撒谎,他自有法子甄辨一二,可信度极高,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感到头痛。
眼神瞥向云飞,顾司南道,
“云飞,这件事你怎么看?人间道不好惹,吞天道子,更是天骄魔雄,非比寻常,纵然老大面对此人,也会顾忌一二,要不要放弃那两人,暂时收手?”
在漫长,浩瀚的历史长河当中,天魔宫乃是魔道至高无上的圣地,更是魔道之源流,魔道之正宗,天魔宫主,向来也被誉为万魔之主,魔主。
其次,便是数之不尽,横贯古今的那些大宗,大派,所谓三道,五邪宗,也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现存的比较强大的邪魔道宗派之一。
人间道,起源自皇宋时代,曾有妖道林灵素祸乱天下,且暗中吸纳皇宋的龙脉之气修行,掀起滔天巨浪,成就自身无上魔功,横行一个时代。
相传,此人修行的,便是吞天蚀日大法,与这位吞天道子所学一般无二。
当然,林灵素之强大,恐怖之处,远远不是一個尚未武道大成的吞天道子所能相比的,但依然不可否认其实力。
再加上人间道的势力,绝不下于魔尊殿,甚至更可能在元气大伤的魔尊殿之上,带来的影响,就更让顾司南不得不谨慎行事,以免招致大敌。
云飞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藏在散乱长发下的眼睛露出一抹迷蒙光芒,似在追忆什么,良久,方才摇摇头,思绪回转现实,铿锵道,
“吞天这人,我曾与他交过手,的确是恐怖绝伦,输了一场。
不过,咱们既是奉师傅的命,前来追杀叛逆,便不需要顾忌。
这次咱们魔尊殿清理叛徒,乃是宗内之事,外人插手,本就不占理,即便人间道道子,也无法以此调度本宗内的势力,与咱们作对。
至于吞天道子本人,我自认不如,但师尊雄才大略,武功之盛,又岂是区区一个道子所能相比?换了人间道道主来还差不多。”
孟昭一直静静聆听,不曾插话,闻言,倒是对这云飞多了几分赞赏。
这人不但是精诚武道的武痴,自身也并非纯粹武夫,行事颇有见地,看待事务也不是一根筋。
正如孟昭所想,这接纳几个魔尊殿叛徒的决定,大概率只是吞天道子个人所下,与整个人间道无关,即便顾司南两人将这一伙叛徒斩杀,得罪者也不过就是吞天道子一人,以及他这一脉人马,多了绝不可能。
而且,这件事本来吞天道子就不占理,甚至有些失理,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宣扬此事。
想一想,若是他们人间道除了叛徒,转投魔尊殿,被人救下,他们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