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巫江,浩浩长浪,西起雍左,东至沧海。
穿过北方大地,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玉龙,将远隔诸州汇聚在一起,连成生命的长线。
孟昭与顾司南, 云飞,魏七三人,乘其麾下一艘巨型龙骨黎木客船,由韩鹏这精通航行之术的先天武者掌舵,乘风破浪而下,连开七层关卡, 历时九个时辰, 便由灵武城转至昆南郡外的码头上。
可谓神速,当中或打点, 或威逼,尽显孟家船队在这纵横往来的水域当中的强硬关系。
靠了岸,孟昭几人借由韩鹏事先准备好的身份引章,路引公文,轻松进入郡城之内。
昆南郡城,为兖州治下边郡之一,虽地处内陆,境内多江河,湖泊,交通发达,南来北往之人众多,带来许多机会。
故而不但人口稠密,且商业繁荣,民众富庶,兼民风开放, 精气神昂扬向上。
城中建筑, 也多高大雄伟,质地上乘,颇有历史沉淀气息。
不过让孟昭比较失望的是,这昆南郡的武风却不浓。
从他进城开始,直到落居南区的一家客栈当中,就没见到什么像模像样的武者。
不是说没有武者,相反,武者还很多,大街小巷,江湖人士不少。
他所谓像模像样,并不单单指武道迈入先天,即便是后天武者,若有所长,根基扎实,也不失为人才,可惜,却没见到几个。
大多数都是庸碌之辈,在他势力麾下的一众后天武者,若拉来昆南, 直接就能打的这些本地人叫爸爸。
要知道,在冀州南安也好,还是灵武城, 不单是先天众多,后天武者,也多的是青年才俊,武道不俗。
结果昆南好歹也是一方大郡,奢靡之风盛行,武风却如此寡淡,叫人失望也在所难免。
晚间,孟昭几人来到所居住的客栈一层大厅之内,寻了个靠边的桌子,点了酒菜享用。
孟昭怎么也是一大土豪,吃穿用度自是往顶级方面靠拢,菜色不但贵,而且精心雕琢。
本也可让客栈之人将饭菜端到房间内。
不过孟昭想要多了解昆南乃至兖州之内的讯息,便想从这消息灵通的客栈打探一二。
此时外边天色虽晚,但尚有余光未尽,照的天地一片暖洋洋。
客栈一楼大堂内,用餐之人极多,三五成群,有如孟昭一般外地来的游客,有本地家资颇丰的小财主,有持刀佩剑,一看就不好惹的武林中人,也有装扮相同,似是帮派分子的粗鲁汉子。
喝酒兴起,和同伴踩着桌椅划拳嬉戏,明明气温渐渐转凉,但却映的整个客栈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炉,着实热闹的紧。
相比之下,孟昭四人所在的桌子却是无比安静,偶尔只能听到碗筷的碰撞之声,主要是孟昭不说话,魏七就一个字不敢多说,顾司南和云飞似乎习惯了独来独往,生活在封闭空间之内,对于这种喧嚣的环境,很不适应,自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孟昭也不管他们三個,一边用餐,一边竖起耳朵,聆听八方讯息,从中筛选自己想要知道,也对自己有用的。
可惜,这些用餐之人,多讲述的是自己身边家长里短,比如我家今年收粮多少多少担,儿子新拜的武师武功多么多么厉害,我家儿子将来定然也是强者之类,大多是吹水或者高级点的凡尔赛。
次之,则是街头巷尾的那些风韵艳事,什么张家的儿媳和公公扒灰,李家的婆娘被人搞大了肚子,被休之后挺着大肚子投河一尸两命,刘家的小子去青楼找姑娘,结果和老子碰面,差点被打断一条腿之类的。
用来消磨时间倒是好的,但对想要探听讯息的孟昭来说,却都没什么用。
孟昭倒也没怎么失望,喊了一声,唤来一个十七八岁,瘦的和萝卜干似的小跑堂,随手从袖口甩出一钱碎银子,扔给跑堂小厮,道,
“给我说说最近郡城有什么稀罕的消息,不要风流韵事,最好是江湖上的。”
跑堂小厮除了练就一张巧嘴,一对快腿,另外,就是这双招子看人很少出错。
他年纪不大,但在这客栈做活也有几年时间,见惯了南来北往之辈,不乏吹嘘过头的少侠女侠,但也就是那么回事,直到今天,才觉孟昭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这个厉害,体现在很多方面。
比如孟昭穿着衣着,面料看起来比较朴素,实则都是最顶尖的云锦织就,手上串着的佛珠,色泽澄碧,隐隐带着佛韵,一看就是高僧大德开过光,有钱难买的。
再如孟昭虽看起来稚嫩,比他似还要小上一两岁,但相貌英俊,肌肤白皙如玉,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儿都要娇嫩几分,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养尊处优,更有一股高高在上,俯瞰众人的气度。
跑堂小厮之前就看出来了,这叫贵气,是那种单纯的暴发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