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通往地下的阶梯型暗道并不算很长,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线。
孟昭跟随周固山的气机,依然保持一个足够安的距离,悄悄尾随在他身后。
且随着不断深入地下,那股弥漫在空气当中的粘稠血腥味道,愈发明显。
如此走了足足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发现另一片天地,一个人为挖掘打造而成的,空旷宽阔的祭坛形广场。
这广场四面铺着的是粗犷而又坚固的云州磁石,一片片镶嵌在开掘的土壤之上,将这祭坛围成一个十分规则的圆形。
这些云州磁石上,还铭刻着一幅幅线条简单,却仿佛蕴含某种深刻魔性的壁画,使得本就阴暗,潮湿的地底,变得更加阴森恐怖,邪门怪异。
这还不算最吓人的,当孟昭整个人施展功法,缩在那暗道出口上部边缘时,一眼就望见下凹如盆地的祭坛上,灌满了鲜红的液体,浓稠同时,伴随有煮沸一般的气泡不断涌现出来。
咕噜噜,咕噜噜,空气中散发的浓郁血腥味道,源头正是那些红色液体。
“这些,都是血?那股气机,就藏在这血池当中?”
孟昭心中一惊,不过他并没有一惊一乍,反而一直保持一种最佳的潜藏状态。
他隐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接触到周家的核心隐秘,或许会让他大吃一惊。
周固山对眼前的一切显然早就习以为常,在走出那暗道出口时,轻轻一跃,便跳到祭坛不远处的一块平坦圆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那血池跪拜下来,轻声道,
“孙儿固山请求爷爷一见。”
他话音刚落,孟昭童孔便是一缩,周固山的爷爷,岂不就是那位打下这周家偌大家业的惠空徒弟,周望桥吗?
相传此人早就过世,没想到,只是一个周家向外散播的假消息,此人非但没死,反而武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恐怕已经成就昔日惠空所成就的宗师武道。
不过,那周望桥虽然人品不佳,好歹也是惠空的亲传弟子,所学舍身诀也好,大伏魔拳也罢,都是最正经不过的佛门绝技,蕴藏祥和正气,卖相极佳。
怎么如今看来,比之孟昭在泌水仙宫看到的一众邪魔道高手,还要魔性三分?
孟昭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屏住呼吸,悄悄起那血池当中的变化。
随着周固山话音落下,本来不断涌动着气泡的血池,骤然泛起一阵剧烈的变化,大片的鲜血被恐怖的力量给蒸发,化作一片氤氲的血雾漂浮在上面。
更有一团团鲜红之色的血液,不断的汇聚,凝结,拉扯,变形,最终化作一个血色莲台,将一个周身隐藏在这朦胧血雾当中的人托举在半空当中,好似菩萨下凡一般。
然而,与真正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菩萨不同,此人身上气息妖异而邪诡,座下血莲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冤孽煞气,内中更有数不尽的鬼手在挥舞,更像是一尊大魔,而非佛陀。…
不止如此,在他胸膛的前后位置,还各有一条手臂粗的锁链,贯穿此人的身躯,将他牢牢锁在这血池当中。
随着他盘坐在血水凝聚的血莲之上腾空而起,那四条粗大的锁链被崩的笔直,似乎随时有断裂的危险。
“固山,发生什么事?”
孟昭能看出,此人并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用所谓的腹语术,而是以真气震荡空气,产生波动,发出音节,因此显得十分生硬,干涩。
周固山见到面前之人,先是一喜,随即面色凝重,将自己家族如今的困境,以及普度教咄咄逼人之态,一股脑倾吐出来,最后才道,
“爷爷,孙儿实在是无法再支撑下去,所以才想找爷爷商议一番,到底该如何是好,万一再继续下去,用不了多少时间,爷爷创下的基业,便会被普度教给尽数吞并了。”
孟昭也将这些听得清清楚楚,算是明白了周固山和普度教确实有关系。
但和他预想的似乎有很大差别,两者之间,是胁迫与被胁迫的关系,并非出自真心,反而随时有可能翻脸。
眼下周固山似乎就是无法再忍耐普度教的剥削,想要找周望桥拿个主意。
这就奇了怪了,在孟昭看来,既然那普度教肯拿出一尊蕴藏宗师武道之力的异宝佛像给周家,双方关系必定是非同一般,却没想到自己的猜测与事实偏离如此之远。
“不对,如果此宝不是为了给周家增加底蕴,那么,是为了监视,或者威胁周家?还是说,根本目的,是为了眼前这个周望桥?”
能让宗师在意的,只能是宗师。
周望桥宗师武道,尚且如见不得光的老鼠,在自己家的后宅修建了这么一座地下祭坛,隐匿其中,恐怕也是存了躲避危险以及麻烦的想法。
那么,这个威胁,最可能的来源,莫过于被他背叛了的十三绝凶僧惠空。
突然,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