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世道不安稳,本来南方就是战乱频频,一直未曾平复,而今北方十年不遇的大雪灾,更是让大雍皇朝雪上加霜,几有不堪重负之状。
各路野心家们也是纷纷登场,九姓李家只是其中之一,谁也无法预料还有什么样的大鱼潜藏在这万顷波涛之下。
龙城既是久负盛名的天才,以寒微之身,崛起至今,风闻武林,而今显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孟昭肯定是要将其当做一个突破点来看待。
弄得好了,龙城就是一个给他送经验,送功劳的工具人,弄得不好,提前掌握信息,也能一击将其致命,不给其蹦跶的机会。
而龙城和丁家的丁语琴勾勾搭搭,很明显已经盯上了丁家,又或者丁家与其狼狈为奸,总之是个很不错的突破口,值得孟昭去试探一番。
一念至此,孟昭心里就有了底,转而将目光望向一直跪在地上的王叙。
此人现在已经被折断了脊梁,毫无尊严可言,本身却具备着一定的价值。
“王叙,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平淡的,没有丝毫波澜的一句话,却顿时使得王叙心中发颤,五脏如焚。
丹田之内炽烈凶猛的真气积蓄如洪,只待孟昭有杀的意图,便拼死一搏。
毕竟都是死,那么求饶没用,不如狠狠给孟昭来这么一下。
死了也要崩掉他几颗牙,如此也算是够本了。
当然,王叙更加清醒的认知到,孟昭之强,恐怕他竭力拼杀,也只是徒劳,想要给这位孟将军造成什么创伤,更是无稽之谈,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这,孟将军容小人说几句。”
王叙尽管做好了奋死一搏的准备,但也不想真的这么做,仍竭力寻求一个活命的机会,而且,这个机会,并不算小。
首先,孟昭若真的要杀他,根本没必要这么问,他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只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其次,他并不是毫无价值,相反,他作为一个先天练气成罡级别的高手,本身的武功就是有着极大价值,不然当初落到那群叛军手上,也不会有投诚的机会。
还有,就是他和叛军的关系,以及对叛军的了解,也是相当有价值。
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想通这些,王叙的思路便顺畅起来,眉眼间也带着几分自信和淡定,
“小人出身卑贱,为一塞北山贼,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却有几分勇力,在那梁州之地,也颇有几分人脉和关系。
还有,小人对那叛军驻地很是熟悉,也和那叛军有过暗号,将来对方若真打算攻取灵武城,小人愿助将军破敌,以建奇功!”
孟昭沉默半晌,方才哈哈大笑几声,开怀,爽朗,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好,好,果然是聪明人,其实你说的不错,伱只是荆山盗,在灵武城,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我杀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相反,你若是能为我做事,才是最妥帖的处置方法。
不过,王叙,你也曾是一方之主,一地豪雄,岂能真心归附于我?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出手,向我出手。
让你知道你我之间真正的差距,才好打碎你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否则,日后你若心生二想,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孟昭要的,口服,还要心服,而且自信满满,对于一个先天第三境的武者,视若蝼蚁,随意拿捏。
这股子霸烈强横的气息,话语,真叫王叙头一次知道什么叫霸气侧漏。
天狼盟主,一介女流,强则强矣,豪则豪矣,终欠缺几分霸道。
叛军之主,神秘莫测,男女莫辨,强则强矣,终失去几分刚纯。
相较之下,孟昭兼具二者之长,又胜于二者,位居其上,似俯瞰众生的天帝,雄踞天下的真龙,苍茫高渺,浩远无穷。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势,他如何敢不自量力的出手?
也直到此刻,王叙才真正意识到,他与孟昭所差的,绝不仅仅只是武功,更是心灵和意志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一念至此,王叙缓缓将身体彻底伏下,拜倒在孟昭的身前,心悦诚服道,
“将军神威,天资,当世罕有匹敌,乃是注定的搅动天下的绝巅之人。
小人虽有几分武力,虽有几分志向,傲气,却怎敢捋将军虎须?”
就算不说这拍马屁的漂亮话,王叙也是认定自己不是孟昭的对手。
之前都被人用另类的手段,隔空一招制服,如今当面,若是真不自量力,恐怕更要输的惨不忍睹,他又不傻,何必找虐?
孟昭嗯了一声,原本激荡,炽烈的精神意志也缓缓平复下来,点头道,
“既如此,我便当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