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猴儿若有所思,南沈北孟啊,这两位可以说是当今大雍皇朝威名最盛,流传最广,也被捧的最高的年轻武人了。
沈天赐之天赋,堪称亘古罕见,乃是从小到大的妖孽表现,已经深入人心。
而孟昭算是如彗星般崛起的代表性人物,而且不是那种流星般转瞬即逝,而是如大日般普照周天的强横人物。
如果说以前,有人还怀疑孟昭的龙王之名,北孟之称,颇有水分,是有人炒作出来的。
那么在他成就宗师武道,生擒绝情道宗师武怀恩之后,这种怀疑便被彻彻底底的打消了。
无他,这般年纪,如此战力,以及孟昭肉眼可见的进步速度,和沈天赐并列也不足为奇,相反,若是达不到那个高度才是一件稀罕事。
宗师武道毕竟是另一重天地了,何况孟昭还战力高到挫败生擒另一尊宗师呢?
且相比起沈天赐,陆猴儿对孟昭了解更多一些,除了因为他就在灵武城,距离兖州极近,另一个原因,就是某个人的关注了,只是这些却不能告知月先生。
“月先生,那孟昭和沈天赐虽然固然厉害,但天下十绝宗师,也是成名已久,且如您所言,真在天地压制之下还能成就宗师,不说明他们的天赋也十分强劲吗?
这么多年来,底蕴必将积蓄的无比雄厚,再有天地变化,他们的成就应该也不差多少吧。”
陆猴儿就不信,那名动天下的十绝宗师,曾一度为神州大地明面上十大顶尖高手的人,如此轻易就被几个小辈超越。
或许,这些小辈也有天资,且极为不凡,但这些成名的前辈们,除了天资,他们还有时间累积下来的底蕴和成就,烂船还有三千钉呢,一群曾经的绝世高手,岂能没有后手?
月先生声音略带几分怅然,似乎不但在说别人,也是在说自己,
“我从不会否决那些人的厉害,甚至一些人单纯论天资,比南沈北孟还厉害也说不定,但,他们的确生在了一个不好的时代,或者说,生的太早。
他们所为,乃是以个人之力,逆流而上,违逆天地大势而行,取得的成就固然耀眼,但终究只是时代的异端,并无法成为主流。
如今武人的黄金大世即将到来,他们则如那壮年的烈阳,由盛转衰。
相较之下,孟昭也好,沈天赐也罢,都是初生的朝阳,还有无限的可能。”
“当然,也只是说,南沈北孟,有一定几率证道神话,不是必然。
神话毕竟是传说的境界,我才不过宗师,雾里看花,瞧的并不分明。
至于你我等辈,或许也能借着这天地的变化,攀越本永无可能成就的武道之境。”
陆猴儿听得也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制。
他修为与许庭筠,闵涛几人类似,都已经到了一个界限,再往前一步,就是宗师武道,可偏偏那一步的距离,却如天堑一般,将他死死拦在外面,不得而入。
此次虽然只是替人做事,给这等宗师强者打打下手,他仍有一定的希望,能在此次犁首山一事中,捞到些许好处,给自己进军宗师提供助力。
但他也始终没有把握,总觉得宗师难得,天下十绝的境界,有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达到的?
经过月先生的这次指点,他倒是多出几分信心来,别说宗师,若是自家福源足够,机缘也不错,大宗师都不是不能一窥。
至于天人,乃至更上层的神魔,他有自知之明,应该不太可能成就。
毕竟那样的高手,强者,放眼诸古时代,都不是无名之辈,横压一时之选,他这等资质,就不要妄念了。
而似乎是看月先生今天的心情不错,谈兴也浓,陆猴儿又小心翼翼试探道,
“月先生也是天资纵横之人呢,而今已经修成宗师武道,未来成就天人,神魔,也未必不可能。”
月先生摇摇头,本来很好的心情倏然低落起来,道,
“以我资质,大宗师或可一窥,还得是有机缘的情况下,几率也不高。
至于天人,终生无望。”
陆猴儿心中一惊,他本以为以这位先生的能耐,攀升天人不成问题,这么说,自己方才的预料,修成大宗师,也是妄想了?
“这,先生,您是不是过谦了,您现在已经修成宗师武道,既然天地已经放开对武人的压制,您理应也该有更高的成就才是啊。”
“你只是先天,并不懂我此时所处的境界,所见的风景。
不论是权势地位,财富,又或者是武功,都是越往上攀登,越困难。
天地的压制只是一方面,但事实上,在中古,上古时代,天地武道大涨的情况下,修成宗师的不在少数,成就天人与神魔的,却极为罕见。”
这其实就像是金字塔结构,底层者众,而越往上,人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