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的一句话,将北堂行以及刘老道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此人是专门针对北堂行而来,还是临时起意,见到北堂行面相不凡,这才过来询问?
北堂行收敛所有锋芒,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这中年僧人,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大师有理,在下乃是兖州横海将军成英的二子,成钧,此次来犁首山,乃是听闻此山内有重宝机缘出世,特和长辈前来一观。”
中年僧人闻言,颇有些诧异,竟莞尔一笑,摇头道,
“成英将军的儿子的确是成钧,然,成钧乃是我的三代徒孙,修行我所开创之武道法门,也曾得我指点,施主所言不实,切莫打趣贫僧。”
这话更叫北堂行以及刘老道感到震惊,自己的谎言被拆穿是一方面。
他北堂行到底身份不一般,乃是大帝之子,面对孟昭,对方好歹也曾是少年交集过的友人,也同属大雍一脉,不至于对他有什么坏心思。
但此人来历莫测,偏偏武道超凡入圣,可能已经臻至天人之境,北堂行当然不敢贸然将身份道出,以免节外生枝,甚至给朝廷以及皇族带来麻烦,隐患。
但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成钧竟然是面前僧人的徒孙,这实在是,实在是,不可思议。
因为北堂行选取成钧这个身份来掩饰自己,并非随意拿来就用,而是真切的经过一番调查,知晓两人的年龄,外貌,没有很明显的差异。
而且成钧此人年少多病,很少与外界接触,也增加了可信度。
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窥破?
除了眼下这种情况,人家是真的见过成钧,甚至直接就是成钧的祖师,这样的谎言,岂不是当着人家妈妈的面,说是人家的儿子?
此外,更叫北堂行,以及刘老道感到不安的是,他们所了解的信息,都是皇族内卫,以及天刑堂暗探搜集而来,但上面却从未有过成钧拜师的信息,这暴露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那些皇族内卫,以及天刑堂暗探,过于无能,查不到这一点,还是查到了,但并没有如实上报?
又或者,那位成英将军,刻意隐瞒成钧拜师的事情,做了一定的遮掩,才导致北堂行所得到的信息不完整?
不管是哪一个,都足以叫人心寒。
尤其是这横海将军成英,乃是兖州的水师大将,也是谭长明大将军的爱将。
他若是出了问题,单单自己还好,若是那谭长明也有问题,影响必将是巨大的,连带着整个北地,怕都要陷入糜烂当中。
南方,西方,乃至部分中原地区,都已经处处烽烟,北地也是不消停,梁州在大雪灾时受创严重,好在北地实力雄厚,而且虽有动乱,却都不成气候。
若北地也如同其他地域,陷入无休止的动荡当中,这天下,怕真就要完了。
不,不能说天下完了,是北堂家族的天下,怕是要保不住。
因为,局势愈发糜烂,就会给越多的有心人机会,让野心家层出不穷。
总而言之,成钧拜师,还是面前僧人徒孙的事情,叫两人很是不安。
北堂行只得尴尬一笑,抱拳道,
“原来大师身份竟如此之高,还望恕罪。
在下名叫柳东龙,乃是玉京城户部侍郎的独子,刚刚所言,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不晓得大师身份,出于谨慎想法,才稍有掩饰。
如今既晓得大师乃是成钧的祖师,想来也是一位正道奇人。”
从这也能看出,北堂行这个人应变极佳,且城府也深,这既是一种回复,实则也是一种试探,就看这位中年僧人,究竟是不是正道中人。
僧人闻言,仔细看了看北堂行,摇头道,
“施主又在撒谎,你说自己只是一个侍郎之子,可在贫僧看来,你眉心一点紫气,乃是当今皇室所学紫薇耀世诀至精深的一种表象,可见乃是皇族出身。
并且施主面相非凡,隐隐有帝气蕴生,将来不是至尊,就是有望当今大帝之位,应是当今大帝的子嗣。
不知,究竟是几皇子当面?”
此言一出,北堂行以及刘老道的心中更加不安,甚至可以说焦躁不已。
有些人,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反而说明没多大恶意,但如此明晃晃的将一切都扯开,公布,明显不对劲。
北堂行眼下是有些后悔此次贸然外出,才招致这般灾殃。
甚至觉得是刘老道害了自己。
毕竟若不是他说什么天机有变,自己命数被削减,恐对未来不利,自己哪里会离开玉京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兖州地界,更遇到这般武道强横的僧人。
但,话又说回来,怨归怨,这刘老道的水准高明,按理来说,看得不会有错,自己不该就这么殒命在这荒山野岭当中吧!
刘老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