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孟昭的这个要求,既在谢挽之的意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对付那凶徒,谢挽之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就是孟昭将他请来灵武城的目的,或者说目的之一。
但,预料之外也很明显,这对于他的名声,自然是大大的好,又刷了一波脸,身上的光环也更重了一些,却也并没有多少的限制,毕竟他从不会给自己设下陷阱,自缚手脚,外人也影响不到他。
但,孟昭没理由这么做啊,啊,好事他做了,留名,也交给他,那孟昭图什么呢?
「孟龙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还请明言!」
谢挽之是真的有点怕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大坑,孟昭是专门来坑自己的。
当然,他最怀疑的,其实是这个凶徒的身份,莫非,是那天魔宫主的什么人,自己杀了对方,就等于给孟昭背了黑锅?
孟昭本来肃穆,冷然的脸,重新又焕发笑容,灿烂无比,
「哈哈,谢大宗师果然聪明,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位犯下累累血案的凶徒,乃是我朝前大将军之一,宇长空,也是当朝大帝北堂盛的亲信人物,如今皇宫内卫大统领宇化神,就是此人的儿子。」
「什么,怎么可能?」
谢挽之惊的几乎要跳起来,不是他如此沉不住气,实在是孟昭带给他的这个消息过于惊悚,差点没把他的脑袋给干冒烟了,如何能冷静下来?
宇长空,他也有耳闻,何止是如今大帝的亲信,更是前任大帝的亲信,算是两朝元老了。
不过,他更不了解,宇长空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从堂堂朝廷***,沦落为这样一个造下累累血案的凶徒,甚至要招致杀身之祸。
还有,既然这宇长空的身份如此特殊,为何不是擒下对方,而是要杀了对方?
「为什么不可能?当朝大帝的十二皇子北堂行,就是死在咱们北方大地,他北堂盛的儿子能死,区区一个手下亲信,就死不得吗?」
谢挽之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意识到孟昭绝对没憋好屁,而且其用心险恶,对于朝廷,对于大帝,欠缺敬畏,颇有一种反骨之相。
「并非如此,我是说,宇长空堂堂一个前大将军,在朝廷之内也算是***厚禄,本身武道应该也修成大宗师,没理由做这种除了折损名声,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啊!」
「当然不是他愿意的,天魔宫主的存在你莫要忘了。
其实,宇长空此次来北地,就是和另一位皇族高手,对付天魔宫主,可惜棋差一招,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被打的大败而回,最后甚至被天魔宫主以魔功控制住心神,成为傀儡。」
谢挽之这才恍然大悟,尽管孟昭说的很宽泛,笼统,模糊,但大体上的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这是一个大坑,孟昭自己都不愿意接手,他如何愿意?
「那,其实也没必要杀死对方吧,他毕竟事出有因,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做出那些案子。
孟龙王何不将他擒下,再解除天魔宫主对他的控制,以此向朝廷邀功呢?」
这是很普遍的一种想法,见到好处就往里面钻,他就不信了,帮朝廷,帮北堂盛,甚至是帮宇长空这么大的忙,他们能没有表示?
孟昭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然而,所谓的回报,对他根本杯水车薪,没有任何用处。
何况,他也根本不需要这种回报,毕竟早晚都要撕破脸,何必还要维系这种惺惺作态的假象呢?
再有,即便是朝廷,北堂盛给予他嘉奖,日后还是会对他忌惮,甚至着手对付,削弱他的势力。
他都知道这样的未来,肯定要先
下手为强,削弱朝廷,北堂盛的势力,而不是坐等,跪舔。
「你以为,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所掌握的权利,兵力,朝廷会对我放心,会听凭我继续壮大下去?
不可能的,别说我救下区区一个宇长空,就算是当初将那十二皇子北堂行救下来,未来依然要被猜忌,要被削弱,甚至是抄家灭族。
不是因为我有没有反心,而是我有这样的威胁,就一定要被清除,你是九姓出身,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谢挽之倒不如之前那么慌乱,因为孟昭如此坦诚的和他议论这些,反而给他一种亲近之感。
见鬼了,明明之前还对孟昭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怎么就几句话的功夫,感觉两人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亲密感大增?
但不得不说,孟昭的话,他还是很认可的。
自古以来,其实有许多相似的例子,哪怕看起来很忠诚,看起来很有能力,对于江山社稷也很重要,但具备了威胁上层的实力,就势必会被当做眼中钉,要被狠狠教训,收拾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功高盖主这个词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