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即便醒来,梦也依旧清晰。
梦里是隆景十七年,梦里一切的发展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李新谋反,被拿下后,发配去了岭南。
却在去岭南的路上,染了病,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伤心不已,最后以国公的身份,将李新下葬。
后面要立太子,李智也说了,日后当杀子,传位阿嗣这样的话。
李世隆很纠结,他可以感受到梦里自己的心情。
梦里的他想要立李智为太子。
他虽然知道是梦,却还是不期望梦里的自己,立李智为太子。
最后,公孙无忌等人劝诫,让他立阿嗣当太子。
梦里的他同意了,立了阿嗣当太子。
李智怀恨在心,带着十四造反,还带上了老八。
秦墨,也在其中。
梦里的他吃一堑长一智,已经有了防备,李智带着老八,十四,以救太上皇为由,发动了谋逆。
最终被镇压。
那一战,老四死了。
老八,十四也死了。
秦墨也死在了甘露殿外,被人劈成了烂肉。
秦相如含泪在甘露殿为秦墨收拾尸身。
他念及面子,并没有动秦相如,因为他知道,秦相如是万万不会谋逆的。
若秦相如加入他们,这谋反,根本没那么容易被镇压。
梦里的他还没来得伤心,就得知秦相如在秦府上吊,秦府那些老兵也尽随秦相如去了。
梦里的他跑到了秦府,推开了门,看到一个个尸体挂在房梁之上。
老七疯了,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秦府上下,只余下老七牙牙学语的孩子。
可接踵而来的打击还不够,公孙皇后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太上皇因为风疾不省人事。
七天内,大乾连发两次国丧,举国同悲。
他穿着孝服,牵着阿嗣走出太极宫,回头望去,皇宫挂着白幡,哭声在耳边萦绕。
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父子。
父皇没了,公孙皇后没了,李新,李智,李越,李敢,秦墨,李玉漱都没了......
柴绍依旧在,柴思甜被迫嫁给了候羹年的儿子侯永,成了侯永的平妻。
老三则嫁给了公孙冲,郁郁寡欢,也在隆景十七年病终。
那梦太真。
真到李世隆都不敢细细的回忆。
他长叹了口气,从思绪抽离,看着一脸无辜的秦墨,“臭小子,你要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朕还能活下来?”
“父皇,聪明,我要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现在就该给您上香了!”秦墨道。
李世隆气的肺疼,“胡说八道,你等着, 等朕好了,揍死你!”
秦墨嘿的一笑,“父皇,你现在可打不着我!”
把自己从危险中摘处,审讯起来,就容易了。
最起码他不会有事。
出事后,他就让徐缺守在大理寺,他没去之前,谁都不许接近萧鱼柔。
投喂的食物,也必须经徐缺的手,不给那些人一点机会。
又在长生殿守了两天,李世隆不咳血了,伤口渐愈,也再没发烧。
不过,秦墨也没让他下地,闲了,就让人用轮椅推着,在长生殿晃悠。
而李世隆,也有精神,处理高士莲跟无舌。
两人跪在地上。
高士莲头抵着地板,“奴婢没有保护好陛下,死有余辜,请陛下责罚!”
求饶是没用的,只会让李世隆更愤怒。
无舌心里紧张的很,“奴婢找到了贼妃的同党,那匕首,是,是.....从宫外进来的。”
李世隆面无表情的,也没理他们,让禁军拿出去,一人打了四十棍。
打的皮开肉绽,屁股开花。
李世隆没打死他们,却也没让他们好过。
没一两个月,他们是难以下地了。
秦墨尝过这滋味,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苦。
当下也是担心起高士莲来。
“匕首,怎么进来的?”
“奴婢,奴婢不敢说!”
“拉下去,杖毙!”李世隆淡淡道。
“陛下,奴婢若说了,怕真要出事了!”无舌咬牙道:“奴婢没有护好主子,本就该死,奴婢不能动摇国本啊。”
“动摇国本,动摇什么国本?”李世隆眯起了眼睛。
无舌咬咬牙,咬破手指,在地板上写了个‘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