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高要的话,让秦墨醒悟过来。
他如此惺惺作态,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膈应?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呢?
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更好。
若他知道了自己有个娘,是皇帝的表妹,还是个叛逆,能好受?
不仅不好受,就算秦家人想对他好,心里也防备着。
“你不杀她其实也没什么,就监控她一辈子,她又能有几年好活?”
“不了,她活着,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秦墨躺着,望着天花板,此刻也是明悟见心,“我身后有数以万计的人,难道他们的生活还抵不上一个与我有仇的女人吗?
就算此人,为我生了儿子,那又如何?
本质上,只不过是她算计我,给自己留的后路。
我若留下她,就是愚蠢。
就是见色起意。
男人可以好色,但是不能下半身思考。
我的妻子各个美艳不输于她。
每一个都视我如命,我若是为了一个永远站在迷雾和仇恨里的女人舍弃她们,那我就是真正的渣男。
我又有什么资格替那些死去的叔伯原谅她呢?”
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要硬生生将恻隐之心拔除,这需要很大的毅力。
高要明白,秦墨心里并不好受。
“少爷,我给您按按!”高要跪坐在他旁边,轻轻的给秦墨揉摁太阳穴,“睡吧,睡一觉心里就好受了。”
秦墨没吭声,闭目养神。
他清楚,内心的痛苦,不过是自我道德的约束。
第二天,秦墨起了个大早,带着高要去集市上买了很多菜。
这城中很多人都认识秦墨。
他这岭南行军大总管,代理大都督,对老百姓没有一点的架子。
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老张,给我来二斤排骨!”
“老刘,你家的羊肉也给我整点!”
秦墨可以准确的说出这些商贩的名字,也让大家倍感亲切。
众人都感谢秦墨带来和平和自由,所以每次上秤,都会悄悄多给秦墨匀个一斤半斤的,反正秦墨又不会看秤。
可秦墨每次都会多给一些钱银。
在菜场逛了一圈,秦墨手里塞满了各种小吃,都是老百姓给的。
秦墨把小吃分给巡逻的警务和城防军,然后对高要道:“菜市场是最能体现民生的地方。
社会百态在这里都有体现,说实话,当官当到你家少爷我这种程度上,也算是到头了。”
秦墨说的并不是当官的级别有多高,而是做官境界。
能被老百姓认可,自发爱戴的官,才是真正的好官。
这种声望,也无形中助长了秦墨的威望。
高要特崇拜秦墨,反正这些年,她各种官也看过,像秦墨这样的,一个都没有。
岭南地区的老百姓,谁家里不给秦墨供个长生牌?
背地里更是称呼秦墨为救苦救难的菩萨。
回到大都督府后,秦墨认认真真的洗菜,摘菜,程都不允许高要插手。
等炒好菜,已经接近晌午了。
秦墨足足炒了快二十个菜,都是他拿手的。
然后,他跟小高两人,端着菜就来到了大都督府后院。
“来,吃饭!“
秦墨把菜摆放的很整齐,旁边还放着刚开封的英雄酒。
萧鱼柔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秦墨,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终于肯来看我啦?
这些菜你做的?”
“你还挺识货。”秦墨走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我一般不轻易下厨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你现在是韦小宝还是小白龙?”萧鱼柔问道。
“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秦墨见她站不稳,索性一把将她抱起来。
她的身子轻的可怕,浑身没有二两肉。
身子也冰凉的,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萧鱼柔就这么贴着秦墨,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吃饭了,本就受伤,再加上生下孩子没有好好休养,精元亏空的厉害。
在岭南又颠簸流离,亲人接踵而逝的打击,此刻也是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能自己坐?”秦墨问道。
“坐不起来,你抱着我吧!”萧鱼柔撒娇似的说着:“你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秦墨也没矫情,直接让她坐腿上,然后倒了两杯酒,拿起筷子,“想吃什么?”
“不想吃菜,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