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点点头,他知道年前秦墨是回不来了。
“八百里加急送过去!”李世隆道。
大狗出列,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信,匆匆离开了太极宫。
就在这时,宫外来了一大批文武。
文是公孙无忌,武则是李道远。
他们神情焦急的往宫里赶,不似一起约好的,倒像是半途碰见的。
很快这一行人就来到了太极宫外。
李世隆正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肯定不能任由李越入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废了两个儿子了,难道还要废第三个儿子?
这皇位就有这般克子?
一面是江山社稷,一面是为人父的情感。
昔日不好的记忆涌现,让李世隆有些拿不准主意。
若是他身体好也就罢了,可眼下他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启禀陛下,赵国公,衡王等人觐见!”侍卫进来通报,打断了李世隆的思索。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纠结都没了,眼神又变得冷淡起来,“他们来做什么?让他们进来!“
很快,众人鱼贯而入。
李世隆洗漱之下,竟有二三十人。
见礼之后,李世隆问道:“你们过来做什么,是有什么要是启奏?”
公孙无忌看了一眼李道远,上前道:“敢问陛下,太子为何罪己诏?罪己诏也就罢了,为何要满世界的刊发?”
“苏运战败,非战之罪,更不是太子的过错,如此严重的罪己诏,是要让太子殿下贤名蒙尘!”李道远皱眉道。
“满世界刊发?”李世隆道:“朕什么时候满世界刊发了?”
“最新一刊的京城报,刊发了太子殿下的罪己诏,而这一期刊不少于十万份。
除此之外,京城内二十余家报社纷纷刊发同样的内容,要不了多久,这罪己诏,就会传开。
此时,宫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民众请愿。
太子殿下无大错,何以罪己诏?
甚至期刊中,有太子请辞入道这样的字眼。
敢问陛下,可是想无端废立太子?
那可是会导致江山社稷动荡的!
请陛下明察!”公孙无忌道。
众人纷纷附和,“请陛下明察!”
李世隆猛地反应过来。
那孽子,境将罪己诏国刊发,甚至还在内容里加入了‘请辞’如此恶劣的话。
百姓也好,裙撑也罢,他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李越耍心眼,他这么做,只需要自己一个点头,就毁了。
说他没耍心眼,却将自己逼的没办法。
这软刀子抽的他着实难受。
他不像李新和李智那般,连反抗都是束手就擒的那种。
一时间,他是又气又无奈,“报纸呢,拿来!”
公孙无忌将报纸奉上,高士莲连忙递了上去,李世隆这一看,气的狂拍案牍,“孽子,朕不过骂了他两句,他便与朕怄气,脱服弃印,一头扎进了道馆中。
他是在威胁朕吗?
朕这个老子,难道还说不得他,罚不得他吗?”
事发太突然,就连公孙无忌都没有摸清楚事情的脉络,但是眼下保李新是肯定没错的。
“老子骂儿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不过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公孙无忌斟酌道:“虽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可人力有穷时。
处于那个位置,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有百官监督着,有百姓看着,微臣自问没有这般好的心态。
不过,殿下罪己诏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显得诚心。
只是请辞二字是万万不能提起的。
若太子庸碌无为,不得民心,也就罢了。
可太子殿下在民间深受百姓爱戴,岭南三道那些被解放的百姓,哪一个不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
若是有误会,当面说开便是了,万不能赌一时之气!”
李越近些日子昏招频出,但是架不住民间的支持多。
不管是昔日灾年,进京的灾民,还是兵灾之年,破除世家,解放岭南三道时攒下的威望,都不允许李越如此不明不白的请辞。
罪己诏算个屁,又有几个皇帝没有罪己诏过?
李世隆气的不行,他明白了,这边是那孽子的办法。
是想让自己看看,他到底有多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爱戴。
站在父亲的角度,这种怄气,他倒是觉得挺欣赏的。
虽然用错了方法。
可站在皇帝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