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就你余伯施是忠臣,我唐坚便是奸臣,你余伯施的命金贵,我唐坚,这万千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便如同草芥。”
眼看二人越吵越凶,李新也急忙出来讲和。
公孙无忌道:“行了,都什么关头了,还在这里吵嘴,有着能耐,倒是去敌人门前叫骂去。”
余伯施道:“那明军脸皮很厚,任凭怎么骂都无用!”
“我看是你骂人不痛不痒。唐坚自信的道:“要说嘴皮子,还得是鸿胪寺的人!”
“你嘴皮子这么利索,怎么不见你说服秦墨?”
此话一出,唐坚也炸毛了,“老匹夫,某与你同归于尽。”
要不怎么说自己人才知道自己人的弱点,哪疼扎哪儿呢!
也看两人都在一起,李存功骂道:“都他娘的停手,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腾。
还嫌不够乱是吗?”
李道远都没眼看了,转身就走,实在是群龙无首。
老皇爷眼下瘫在床上,阿嗣依旧在宫内快活,似乎外界的情况,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小皇帝虽然乖巧,却什么都不懂。
看似三皇治世,实则大乾已经走向了末路。
秦墨这一次过来,俨然是督战的。
说实话,这家伙多年没有出手了,冷不丁的出手,谁不发憷?
莫说将士百姓,就算是自己,想起秦墨的那些手段,也觉得悚然。
不过,秦墨也是有良心的,攻打大乾也好,一直都划了红线,没有用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段。
自己这正统国,倒像是反派一样。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好笑。
或许,这既是秦墨的手段吧。
不过,秦墨既然来了,那必然就会碰上。
若是碰上了,他必然要大骂秦墨一顿。
死就死了。
李道远这么想。
李存功也走了。
最后李新也懒得拉架了。
两个老匹夫见看戏的人都走了, 自觉无趣,也懒得动手了。
“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余伯施愤怒道。
“不打了,没有观众,打赢了也没人知道我赢了!”唐坚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我还是那句话,咱们要死,不要拉着大多数人一起死。
虽然大家众志成城,让人很感动。
时至今日,大家都很清楚,没希望了。
我可以死,那是因为我想保自己的忠义。
历史上会有我的名字。
但是那些无名的百姓,将士死了就死了。
历史并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们的忠义只会在书上出现一句话。
国破了,家亡了,百姓还是百姓,最后还是会被其他人收编。
可我们不同呐,我们身上的印记实在是太重了。
那可是几十万鲜活的性命。
我在想,保家卫国,似乎没有错。
我们似乎都在为皇帝的一意孤行而买单。
而皇帝现在还在宫内夜夜笙歌。
你说,咱们那些年出生入死,都为的什么?
就为了那不成器的皇帝?”
唐坚眼中满是哀伤,“或许你觉得,某是个怕死的人,都这个关头了还在乱军心。
我想说的是,你我的忠义怎么都行,不要裹挟那些无辜的人。
一开始的确是咱们错了,这仗也是咎由自取。
什么因种什么果,怪不得别人。”
说罢,唐坚离开了。
余伯施心乱如麻,唐坚说错了吗?
如果站在忠君爱国的角度上说,他这一番话,大逆不道。
可如果站在百姓的角度上来说,他没有说错。
就好比柴绍,当年守城,为何开门?
因为京城那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柴绍说,自己可以死自己的忠义,但是不能带着城百姓赴死。
所以,老皇爷不敢杀柴绍,因为太多人念及柴绍的恩情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愚蠢吗?
你可以说,那是不畏生死的壮举,但在更多人眼中,是傻子行径。
余伯施苦笑,丝毫不在意衣服上的灰尘,“老匹夫啊,动摇我的道心,你该死啊!”
说罢,他意兴阑珊的朝外走去。
而此时,京师四个城门,将士们意志消沉。
城内的百姓都纷纷挖掘地道。
他们逃不掉,只能按照传单上说的那样,尽可能的挖掘地道,然后躲进去,避免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