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时间,项南跟着陈金土走遍了金华山中的大小村落,做成了不少生意。
而且项南对敲糖的生意很快上手,怎么吆喝、怎么聚人、怎么砍价、怎么称重、怎么找零、怎么敲糖,都不用陈金土掺和,他自己就能独当一面,而且做得头头是道,无一疏漏。
比如敲糖,陈金土敲了十几年糖,还有失手的时候,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要么把糖敲稀碎,看着卖相就不好。
而项南敲糖,敲得又准又稳,而且糖块都是完整的,看上去卖相就很好。
再比如每到一个村做生意,都是一帮人围上来买东西。你要这个,他要那个,陈金土应付了这个,顾不上那个,都难免头大。
但项南却不一样,无论围了多少人,都能应接自如,把每个人想换的货物、递来的钱财、找回的零钱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毫不乱。
“好、好、好,这个碗我要了。”那人笑着点点头,将碗放回桌子上,随后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包,从中取出了三沓十元钞。
不过单靠敲糖,想赚三百亿,纯粹白日做梦了。
也让陈金土心中暗叹,儿子真是天生干敲糖帮的材料。
……
实话说,他昨天紧张的都没睡好觉,就怕一不小心,身上这三千块钱被人摸了去。
他们这些人卖了小半辈子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呐。
……
“三千块啊,我得卖多少糖才能赚得到啊。”
其实这次也是点幸,他本来只是可怜那孩子,也没想到老太太送高粱,更没想到她家还有个北宋龙泉窑青瓷碗,结果就让自己捡了个大漏儿。
三千块钱,在七零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转过天来,陈金土便带着项南到邮局,把三千块钱汇回了家。看着邮局汇款单,他这心里总算踏实了。
那人一见这青瓷碗,也是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
所谓坐吃山空,立吃地陷。家中纵有千万贯,只出不入,早晚也会穷。所以陈金土虽然赚了三千块,但依然不改老本行。
“儿子,你太厉害了,真是爸的好儿子。”陈金土再次抱着儿子道。
项南却没直接递给他,而是将瓷碗放在了桌上。
而这期间,鸡毛的表现也很不错。
众人纷纷说道。
……
那人随后带着青瓷碗,同老土地一起离开。
项南接过钱来,唰、唰、唰熟练地点了起来。三大钞票,眨眼之间便已点完。
项南点点头,从怀里把青瓷碗拿了出来。
不错,果然是北宋龙泉青瓷碗,胎色灰白,釉色艾绿,釉质薄匀晶莹,釉面开片均匀,油润如玉,简直就是瑰宝。
这些日子为了防止瓷碗有损,他一直都是贴身藏着的。
以他的想法,最起码也要赚三百亿,才能满足。三千块距离三百亿,还有很长的进步空间。
“先生,请吧。”项南说道。
他人很机灵,鸡毛换糖的生意很快上手,虽然暂时不及项南,但是进步的速度很快,让陈金水已经很满意了。
项南见他这么说,也咧嘴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巧合,还真有点好人好报,命中注定的意思。
那人约五十岁年纪,身穿一身灰色中山服,外罩驼色的呢子大衣,脚踩一双黑色的牛皮鞋,咯吱窝夹着一个皮包。一看这衣着穿戴,就很不简单。
项南看上去虽然还是个孩童,可是行事做派、言谈话语,都是一派老练作风,当真不容小觑。
“……”敲糖帮众人都看直了眼。
项南自然也没有因为赚了三千块钱就自满。实话说,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多,他也绝对不会满足的。
到了第五天,老土地带人找到项南。
当时就算是城里的工人,月工资大多也只有三十六元。而陈家村的村民劳动一年,也就赚百十来块钱,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所以才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去做生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光是富贵命,羡慕不来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敲糖帮这是后继有人啊。”
众人见状,自然也都明白,纷纷憨笑几声,随后又感慨道,“还是大光行啊,命里带财,第一笔生意,就赚这么多钱。”
等他们走后,众人纷纷上前,打量着桌上的三千块,一个、两个眼里都冒出光来。
而把钱邮回家后,项南跟着陈金土继续上路,继续敲糖。
在七零年代,十元钞已经是最大面值。百元大钞,要到八八年才会推出。
要不是他现在缺钱,才不会把这龙泉窑青瓷碗卖了。再搁三十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