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日,大晴,河阳仓外大军云集,杀气凌霄,竟连飞鸟都不敢在此停留。但见唐军五万余人马列阵于西则,齐军三万余人马列阵于东则,南面便是进入了冬季枯水期的黄河。
话说自从腊月十七日,唐军和齐军为争夺河阳首次交锋后,数天内又发生了七八次激战,双方互有输赢,河阳仓也数度易手,直到腊月二十日,唐军主帅李世民亲率主力赶到,才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把齐军逼退,完控制住河阳仓。不过第二天,亦即是腊月二十一日,齐军的中南道行军总管卢升也率齐军主力赶到了,于是乎,便有了现在两军对峙的一幕。
北风萧萧,日光生寒,杀气冲霄,一场惨烈的决战一触即发!!!
但见唐军阵营的帅旗之下,李世民正目光如鹰一般审视着对面的齐军,神色凝重。虽然已方的兵力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李世民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通过这几天的交战可以看出,齐军训练有素,战力的确十分强大,而且齐军自此至终都没使出那种会爆炸的火器来,显然还留有余力。不过,李世民还是有信心能击败齐军,因为唐军的战力并不比齐军差,装备亦不落后于齐军,而且唐军的顽强和悍不畏死必然在齐军之上,再加上兵力上的优势,最终战胜齐军是必然的,李世民坚信这一点。
再看齐军阵营的帅旗下,卢升同样神色凝重,因为光看对面唐军鼎盛的军容,他就明白自已遇到了自出道以来最强的对手了。秦琼、罗士信、程咬金、薛万钧、薛万彻等五名虎将也是神情严肃,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这场大战将会异常惨烈。
咚咚咚,咚咚咚……
两军的战鼓不约而同地擂响,唐军的左翼率先往前推进,刀盾手和长枪兵在前,但见盾似墙,层层叠叠,枪如林,锋芒噬天,整个阵形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可见唐军的确训练有素,十分精锐。
杀杀杀,杀杀杀……
唐军呐喊着压迫而上,如果是那些草头军,只怕光是看到这种排山倒海的阵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掉头逃命去了,不过对面的齐军也不是吃素的,无论经历的训练,还是战火,比起唐军来说只多不少,是一支真正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劲旅,所以唐军的这种阵势非但没有吓倒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强大的战意。
当下,齐军的右翼针锋相对地杀出,夷然不惧地迎向了唐军的左翼,两边队伍轰然撞在一起,倾刻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紧接着,唐军的右翼也压上来了,齐军的左翼立即也跟着压上去,与唐军混战在一起,杀得是沙尘滚滚,日月无光。
嗡嗡嗡……
弓弦响个不停,一波接一波的利箭被抛射上天空,冬日的阳光也为之一暗,然后漫天的箭雨落下来,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战争总是残酷的,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武器时代,都意味着人命如草芥!
齐军和唐军的战力相差不大,装备的差距亦不相伯仲,在指挥人员均不出差错的情况下,显然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的,所以双方一直激战到中午,均不能撼动对方分毫,竟打了个平分秋色。
李世民此时却禁不住大皱其眉,卢升显然并不是高齐中最优秀的帅才,但也如此厉害了,若是徐世绩或者高长卿亲自前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更何况高齐还有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李靖。
一念及此,李世民的心底便禁不住暗暗凛然,高长卿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麾下不仅有徐世绩、李靖、卢升这样的帅才,而且还有秦叔宝、尉迟敬德、裴行俨、罗士信、程咬金、单雄信等一大批猛将,真个是人才济济,将星如云。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李世民果断地吩咐道。
李世民一声令下,金声响起,唐军有条不紊地退下来,对面的齐军也立即鸣金撤兵,各自回营休息,埋锅做饭,先吃饱了再继续干仗。
房玄龄禁不住感叹道:“秦王殿下,高齐的确是咱们李唐的大敌啊,这一仗只怕难打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淡道:“既然难打,那就慢慢打。”
房玄龄捋须道:“是得慢慢打,王世充此人阴险狡诈,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要是不放点血,只怕难以让他上当。”
李世民目光一闪,忽然问道:“房先生,你说高长卿会不会跟咱们存了同样的心思?”
房玄龄沉吟了片刻才道:“有这个可能,但是徐世绩如今被挡在虎牢关外,卢升又在这里与我方接战,裴行俨更是远在江东,高长卿他凭去什么取洛阳?”
李世民皱眉道:“如果高长卿亲自去取呢?”
房玄龄摇头道:“应该不太可能,高长卿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兵马来,洛阳城中至少还有两万守军,如果没有上万大军的接应,即便城中有内应也不可能拿得下来的。”
李世民闻言才稍稍放下心来,齐军目前总共有多少敌力他是清楚的,如今卢升被自己拖住,而徐世绩又被挡在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