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臭!”
那几名衙役齐齐转身呕吐,只有王捕头继续用锄头刨出坑里之物。
那是一团黑乎乎的粘液,散发着恶臭,仔细看还能隐约看见没被人完嚼碎的老鼠头、老鼠尾巴。
还有些没消化完的骨肉、恶心毛发。
反正是看着既瘆人又恶心。
并且正有许多蟑螂蜈蚣蚂蚁等虫子钻进钻出,似在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这团夹带着老鼠头的黑稠粘液,刘氏先是愣住,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责大哭:“这东西是我亲手埋在院子里的,原来真是我害死老刘。”
刘氏边哭边说,大伙这才听明白了事情原由,原来这团东西是从刘仵作嘴里吐出的呕吐物。
刘仵作给怪尸开眼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现人不舒服,晚上睡觉时又是高烧又是发冷又是梦里说胡话又是呕吐不止,然后就是发疯得了异食癖,见什么吃什么。
兴许是刘仵作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躲在灶台后取暖的两只老鼠,那两只老鼠刚跑出来就被刘仵作抓住往嘴里撕咬,咽进肚子里。
当时的刘仵作样子很吓人,血汁喷溅,嘴里老鼠还在吱吱吱惨叫,刘氏哪里见过这种惊悚骇人的场景,吓得发懵,最后喊来邻居才好不容易制服住半夜发疯的刘仵作。
第二天刘氏就找来大夫给刘仵作看病,大夫也说不出是什么病因,就简单开了几副药说先观察一两天再看,药吃下去后立刻有了效果, 刘仵作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刘氏看着那团东西恶心,就随手埋在院子里没再管。
她原以为自家男人的疯病有救,晚上刚要继续喂药,结果刘仵作再次发疯, 见什么吃什么, 这次不管她喂多少药都不管用了,刘仵作非但没吐, 而且身冰冷得可怕。
这个时候她想起来, 她曾听人说捞阴门的人阴气重最容易招邪,慌慌张张找来名乡下神婆来家里做法驱邪, 不过那乡下神婆是假神婆, 驱邪完回家就死了。。
刘氏给刘仵作找来的第二驱邪之人,是位在桥边柳树底下摆摊看相的阴阳先生,这次请来的倒不是假先生,可惜学艺不精, 那晚上刘仵作的确平静了一小会, 可是很快又重新发疯并且在打斗中咬伤了阴阳先生, 吓得那阴阳先生连夜逃走, 不敢再留在刘仵作家停留。可他还是没能逃过噩运, 同样是惨死在了家里。
第三个死的人就是玄清道观观主了。
一听到眼前这团被嚼碎的老鼠头和动物毛发是刘仵作的呕吐物,那几名衙役胃里翻江倒海, 再次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看着手底下的人在外面这么不争气, 净给自己丢人,王捕头不悦皱眉。
刘氏哭哭啼啼说完后一阵自责, 老道士劝慰道:“施主不要太自责,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眼下我们更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团不干净秽肉和怎么救回刘仵作。”
最后,几人将地上那团恶臭秽肉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并决定今晚留下守夜,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敢跑到役卒家里作怪。
……
夜幕降临。
油灯明暗不定跳动, 屋子里只有晋安、老道士、王捕头, 还有负责照顾刘仵作的刘氏。因为屋子里空间有限, 住不下太多人,王捕头让那几名衙役先回去。
刘氏照顾刘仵作, 无心做饭, 几人随口对付完晚饭开始准备守夜,其实要准备的事并不多, 最主要是有晋安在就有安感。
“陈道长。”原本正在床边悉心照顾刘仵作的刘氏,起身朝走过来的老道士行礼。
老道士和蔼道:“施主无需太见外,我找施主,主要是想多做一手准备。”
看着刘氏面露疑惑,老道士笑说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老道我在你们夫妻二人却看到了情比金坚,施主你对刘仵作一直不离不弃,而刘仵作即便邪气入脑发疯也从未对施主你下毒手,施主你就是刘仵作的吉人,都说吉人自有天相,等下老道我会在一张红纸写上刘仵作的名字与生辰八字,你一定要在手心里握紧不要松手,切记不可松手,刘仵作今晚的命就捏在施主你的手心里了。”
“老道也不知道今晚是否需要用到这招,有我家小兄弟在,理应是用不到,但多留一份后手准备, 终归是不会有错的。”
一听自己男人的命就捏在手里,刘氏坚定点头:“打他从人贩子手里救我的那天起,我这辈子就只跟他一个人了!”
老道士惊讶,想不到在刘仵作和刘氏身上还有这么一段曲折故事。
“放心,只要待在屋子里别乱跑,等下不管在门外听到什么人喊你或者看到什么人在敲门,你都不要应声,我和小兄弟一定保你们夫妻平安。”
老道士见刘氏还是有些紧张,笑说道“只要成功度过今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还没有添半丁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