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扇悬空而立的千丈巨门微敞半开着,一层浓稠如血的赤红色雾气浩浩然弥漫期间。
尿裤子在大雾前方站了住,转头嘱咐林季道:“此间巫蛮多有手段,定要当心才是!不过,切要谨记,绝不可动用佛、道两术。以阴化阳,破境冲天便在此关!”
“多谢师兄提点,自会谨记在心!”林季应声回道,走了两步后扭头一看,尿裤子仍旧背着两手站在原处一动没动,不由奇道:“师兄却不进入么?”
尿裤子笑了笑道:“我若踏入自有不妙,便在这里等你就好?速去速回,那下一番就是须弥山顶万佛殿了!这一遭我已等了够久了!”
“好。”林季拱手一礼道:“师兄稍后,我这便去也!”
说着,一步迈出,径直踏入那道浓浓血雾之中。
……
一步踏入,脚落实地。
那道赤红色的云雾渐渐消去,四下一看,竟是一孔狭窄逼仄的小石洞。
身后里,那刚刚一步跃出之地怪石林立横牙奔突,谁也难想,在其后方还有一座悬空而立的千丈巨门。
石洞很是狭小,得需低头弯腰才可勉强通行,甚有几处只能跪地爬出。
谨记尿裤子嘱咐,不可动用佛道之力,林季就像个普通凡人一般,自洞内艰难前去。
弯弯曲曲百丈后,眼前一亮,突而豁然开朗。
那面前大厅足有百丈大小,四面石壁上被人凿出一孔孔牛头大小的圆洞来,那洞里黑乎乎的也不知灌满了什么东西,被当成灯油一一点燃,照的整个大厅亮如白昼一般。
在道道火光照耀下,四面八方,那一块块修整平滑的石面上赫然显出一副副极为古老的壁画来。
以炭为笔,线条粗犷。
可仍能一眼辨出那画中景象。
画中人物无论男女,都赤身裸体,惟有首领头上竖着几根长羽。
内中描绘的也无非是围猎野兽、采集浆果以及跪地拜天、围火歌舞等等一干好似人刚开智,与天谋食之事。
从那一道道刻痕印记来看,怕是足有上万年!
林季边走边看,可猛的一下却楞住了。
靠近对面那条细细长长的洞口前,刻着一副大为不同的画卷。
那画上是一座小山,山下密密麻麻的跪满了赤身人影。
就连在此前画卷中,那位头顶长羽主持祭祀的首领,也老老实实的跪在前方。
正在山顶上,站着一道高大人影。
虽然线条简单,可也能看的出来,那人倒背双手身穿长袍,腰里悬着一柄长剑,头发也扎成一束。
与下方那一众蛮野之人迥然不同!
林季下意识的看了看挂在腰上的道剑,不由惊然愕道:“这……不就是我么?”
又看了眼四面火光,更觉奇异道:“这浩法寺倒是真不寻常!”
那对面洞口细细长长,尽头远处隐约落下一片光影。
咚!
咚咚咚……
林季顺着洞口刚走一半,就听外边好似有什么极为沉重的庞然大物狂奔而过,震得地面连连发颤、咚咚声响。
“啊啦啦!”
“啦啦!”
……
紧接着,一连片的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林季快走几步,向外一看:蓝瓦瓦的天空中白云如丝悠然浮过,隔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一株株五围粗细的参天大树横罗密布。再远处,一条白亮亮的大河,泛起层层波浪滚滚奔流。
“嗯?”
“这景象怎么好是眼熟?”
林季楞了一下后,猛然想起。
这不正是破境天出时,浮在眼前的万千虚幻之一么?
咔嚓!
咔嚓嚓……
正这时,随着一片连声脆响,对面林中那一株株大树接连碎断。
“吼!”
一头血淋淋的巨像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那象极为高大,仅是两条长牙就有三四丈长,四只粗腿各个都像一堵墙!
身上下密密麻麻的扎着百十根竹矛,汩汩鲜血肆意之下,把那一身白色厚皮染得赤若云霞!
嗖!
白色巨象的一条后腿,早就砸的血肉模糊,每一步落下,那巨大的身躯都狠狠发晃,仿若随时都会倒下。
嗖!
又一支竹矛飞出,狠狠地扎在巨像后背上。
嗖嗖嗖!
一连数十支削成锋利长尖的丈余青竹接连落下。
“吼!”
巨象很是艰难的又挣扎着往前迈了几步,突然轰隆一声仰面摔倒,汩汩而出鲜血瞬间染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