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李秋水的画景舟这些时日观摩多遍,即便不用打开,只看外面,他都认得出来。
好在无人知道这里面画的是什么。
景舟神色老常,麻熘地将卷帛放回去,右手在怀里又摸索了一下,将无崖子死前送的那幅画拿出来。
“师傅, 你且看看吧,这才是师叔日思夜想的人。。。”
天山童姥接过绢帛打开,顿时脸色大变,怒骂道:“他。。。”
“无崖子这小贼,好一个没良心的!”
“竟然将这贱婢画的这么好看!”
“没良心的小贼,忘恩负义的东西!这贱婢如今都七老八十了,哪里有这么好看!即便是几十年前,也比不上这画像!”
景舟面皮直抽,童姥这最厉害的功夫怕不是那生死符,也不是那天上六阳掌,而是这颠倒反复的咒骂之术!
骂起人来,刀刀见血,更恰似那一江春水向东流,数不尽,几多怨恨几多愁!
他景舟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合着将他一起骂了进去。
“无崖子啊无崖子,公子这次可是替你背大锅了,如此即便是拿你名声一用,怕是也还吃不少亏呢!”
“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枉我将你养大,你知道我和那贱人素来不对付,却偏偏要拿那贱人的画来气我!”天山童姥先是朝景舟骂了一句, 勐的将画像丢在地上,伸脚便要踩, 这倒是让王语嫣看清了那画像上的人,她心下大惊:“这。。。怎么这画像上的人是自己!”
她又想道:“这画像年份已有不少, 算起来比自己大多了,外公又怎么在几十年前便知道自己?难道这绢帛上面画的是一个和自己相像至极的人?”
景舟一把从天山童姥脚下抢过画像,这等绝世珍画,可不能让童姥给毁了。
“好啊,你这小没良心的,黑心黑肺的家伙,还敢拦我!”天山童姥怒极而喜,额前青丝无风自动,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景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师傅你这可骂错人了,徒弟我我可不像师叔,没心没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气你。你再仔细瞧瞧,这画中人脸上有一颗痣。”
天山童姥半信半疑,拿过画又仔细看起来,只听她惊“意”一声,然后哈哈笑道:“不错,她脸上有痣, 不是那贱婢, 不是那贱婢!”
景舟脸色微变,略有尴尬道:“师傅, 你和秋水师叔怕是都被无崖子给骗了,我之前也曾去过大理无量山剑湖畔的石洞,里面还有一个玉像,和这画像一般无二,可见无崖子心中一直苦苦恋着的乃是她人。”
天山童姥只是低头盯着画像,道:“这画像是无崖子那小贼给你的?”
景舟道:“不错,是师叔临终前送于我的。这幅画,师叔一直藏在怀中,可见对他重要至极。”
天山童姥怔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低声道:“重要至极,重要至极,唉~”
“是啊,我和那贱婢争斗了几十年,最后不过都是可怜虫罢了,都被无崖子这没良心的小贼骗了。”
说完这句话,天山童姥彷佛瞬间老了不少,她将画卷扔到景舟身前,一个人朝着灵鹫宫奔踏而去。
竹兰梅菊四女走上前来,担忧道:“公子,尊主她。。。”
景舟将李沧海的画像卷起,笑道:“无妨,师傅现在解开了不少心结,让她静一静便是,想来会想通的。这感情之事,你我即便是有心,也帮不上多少。”
王语嫣心中一团疑惑,那画像中人,为何会和她如此相像。
王语嫣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道:“师兄,那画中之人又是谁?”
景舟道将画又放回怀里,道:“画中之人是你外婆的小妹。”
这话说出来,景舟都替无崖子脸红。
不知道老虎的屁股,不是,是妻之妹碰不得吗?
无崖子这厮,不但骗了师姐的心,还负了师妹的身,关键是心还在李沧海身上。
无崖子心系李沧海的时候,人家姑娘才不过总角、垂髫的年纪!
真是畜生啊!
王语嫣脸一红,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好了,你也不用多想,在灵鹫宫安稳住下便是。师傅虽有些脾气,不过心却软得很。”景舟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又道:“走吧,咱们也回去。”
王语嫣点点头,柔声道:“有师兄在,我不担心。”
景舟哈哈大笑几声,为首朝前走去,几人也不用轻功,只是信步前行。
王语嫣虽是跟在景舟身后,脸上却依旧挂着心事,只听到她幽幽道:“师兄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景舟止步,抬头望天,问道:“你想知道?”
王语嫣点点,“想。”
景舟沉吟了一下,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