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阴行中人除非有事,否则很少来往,阴行相聚,各负气运,是祸非福,我在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究竟有什么在吸引他们?”于成木语气中仿佛在暗示。
张军余心念一颤,脱口道:“是…大河娘娘!”
于成木点点头,面色阴沉,“应该是了,只不过我学艺不精,暂时还看不出这所谓的大河娘娘究竟有何玄机,要是换做我师傅他老人家在这里,或许能勘破。”
于成木的师傅张军余有耳闻,是正八经的摸金校尉传人,拥有一枚足以证明身份的摸金符,在盗墓界闯下了赫赫威名。
可惜人有失策马有失蹄,在一次喝酒中吹嘘自己的本事,因为声音过于响亮,被服务生举报,一代宗师,就此落网。
被捕后由于认罪态度好,积极交代,原本该吃一梭子花生米的罪行被改判无期,现在动不动就被从小黑屋里提溜出来,去各考古现场做现场指导,前段时间还积极配合警方诱捕于成木,但走漏了风声,被后者逃掉了。
见到张军余不接话了,于成木也想起来师傅的那段黑历史,心中不禁忿忿,迅速换了个话题,“军余,你对那个杜莫宇所说的纸人复活一事怎么看?”
杜莫宇指出纸人长着一张阿标的脸。
张军余思虑片刻,抬起头:“掌眼,我认为是杜莫宇这小子耍诈,他们已经瞧出我们和贾老板是一伙的,这是离间。”
“那个纸人想必是昨夜江城发现的,这小子有些本事,是他将此事告知了杜莫宇,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着演了今天这出戏。”
“他拿命去演这出戏?”于成木嗤了一声,“换作是你,敢不敢将血滴在那块手帕上?”
张军余面露窘迫,老实说道:“不敢。”
眼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成木换了副态度,些许安慰道:“不要过于在意江城那个小子,不要因为这个干扰了自己的判断,他毕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我们只要找到机会,就可以干掉他。”
闻言张军余点头,恭敬问:“掌眼有何高见?”
“杜莫宇说的是真话,那个纸人确实有问题,他说看到纸人探出头,长了一张人脸,我想也都是真的。”于成木说。
“可他还说有东西…不,是有一只鬼手突然出现,还撕掉了纸人的脸。”张军余的声音都变了,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江城杜莫宇的算计。
可不曾想,在说到这里时,于成木的脸色忽的变了,声音也跟着正式起来,他盯着张军余,沉声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杜莫宇没有说谎,那个纸人的脸…就是被鬼撕掉的,而且这个鬼的来路我也大概了解了。”
“是什么东西?”张军余紧张起来。
“和死掉的扎纸匠一样,它生前也是阴行的人,叫画尸人。”于成木眼神微眯,“画尸人精于为死者敛容,但这只是皮毛,传闻中最强的画尸人甚至能在纸人上绘出死者的容貌,与真人无二。”
话音未落,张军余立刻想到那个被撕去脸皮的纸人,“那个纸人的模样是阿标,难道…这只鬼想要伪造出一个阿标,用来迷惑我们?”
“这么说鬼的下一个目标是阿标,他被盯上了?”张军余思路转得很快,细细想来,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昨夜阿标为了坑死江城,在纸人房里动了太多东西,还搬出了两个纸人,说不定哪一样就触犯了禁忌。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变的古怪起来,张军余试探性的看向于成木,疑惑道:“可…为什么阿标的纸人身后却写着陆渐离这个名字,在纸人身后写名字,应该就是纸人的名字没错啊。”
这次于成木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你说的对,关于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如果要鬼打算做出一个伪装成阿标的纸人,那么上面刺的名字,也应该是阿标才对。”
“难道这个阿标是假名,陆渐离才是他的真名字?”张军余继续猜测。
于成木摇摇头,“和这个没关系,我们都不清楚阿标的真名,鬼怎么可能清楚,总之,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确定,这个阿标身上有古怪,不得不防。”
“确实。”张军余想起阿标那张脸,心中升起忌惮。
于成木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捋着胡须,压低声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今夜我们的任务与缝尸人有关,明天,下一次任务就与画尸人有关。”
“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们所有任务都与阴行有关,我们是以捞尸人的身份来到这个村子的,第一夜与守灵人有关,昨夜是扎纸匠,今夜是缝尸人,掌眼你又推测,明夜会是画尸人,这……”张军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于成木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你也想到了,对不对?”
“这顺序不对啊,这…这怎么都是反着的!”张军余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眼神盯着于成木仿佛预见到了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