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宇越拉越来劲,似乎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曲调愈发悲愤,最后忍不住红了眼睛。
等到一曲结束,江城和村长不禁鼓起了掌,江城下意识的伸手进口袋里,想找零钱打赏。
迟疑片刻,江城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看着杜莫宇问道:“我记得你是写的,你们平时不忙吗,还有空练这个?”
杜莫宇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别的品类我不知道,我是写灵异的,现在整个品类都砍没了,改名叫悬疑了,当年时运不济的时候,也去地铁口蹲过几天,冷静冷静。”
“就…就顺手练了练这个。”杜莫宇拍了拍二胡,不怎么自然的笑了笑。
“是这样。”江城点点头,他没有揭别人伤疤的习惯。
胖子一曲过后,显然还没尽兴,他很少遇到如何合拍的二胡乐手,当下也没想其他,顺势就拍了下杜莫宇的肩膀,笑着说:“要饭就要饭,说那么文雅做什么,想当年你富贵哥我也干过这事,但咱俩情况不一样,我是钱包被偷了。”
“后来我在附近村子的一个响器班子给人吹了三天白活,赚够了路费,才回的家。”提起当年的事,胖子没有记恨,更多的是洒脱。
不料杜莫宇一听就不干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辩解道:“什么要饭,读书人那什么能叫要饭吗?我是体验生活,积累素材,我……”
江城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才让两个人安静下来。
有关于今夜的安排,江城心里大概有数了。
找村长要了几块布,将二胡和锁呐包裹住,三人离开村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江城指挥二人开始排练。
胖子和杜莫宇的默契度很高,眼见差不多了,胖子把锁呐一丢,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盯着江城,“医生,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憋了一肚子坏水,你想穿上嫁衣,假扮大河娘娘,骗于成木这个老梆子开门,对不对?”
“事是这么个事,但我不成。”江城直截了当说:“第一,我穿不上这件嫁衣。第二,如果我去,骗骗别人还成,那个于成木,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
胖子眨眨眼,“所以……”
江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影子,“那个…我无兄弟在吗?”
影子躺在地上,毫无波澜。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无兄弟,你在吗?”
……
半小时后,江城三人围在一块石头旁边,而在石头上,坐着一个怀中抱刀的男人,男人剑眉星目,侧脸坚毅如铁。
总之,不论江城他们怎么说,无都不说话,只是瞪着他们。
“无兄弟。”江城贱嗖嗖的搓着手,“你也不想…兄弟们为难吧?”
“滚!”
杜莫宇心头一个激灵,只见地上出现一个几尺见方的大字。
好在江城本职工作之一是心理医生,从方方面面对无进行疏导,胖子见缝插针的打开箱子,拎出那件嫁衣,面带笑容的抖了抖,助攻道:“无兄弟,我听说这东西只有0次和无数次,你要不要尝试一下,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你就刚好喜欢这款呢?”
胖子用胖乎乎的手轻轻揉着嫁衣,陪着笑脸介绍:“你看这材质,这做工,这走线,啧啧…你穿上肯定好看!”
直到发现无太阳穴的青筋都蹦起来后,他才稍微收敛一些。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落山后,黑夜再次笼罩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
一间厢房内,烛火熹微。
留着山羊胡的老人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房门紧闭着,阿标趴在门后,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老人慢慢睁开眼,长吐一口气,拿捏着语气:“不需要看了,今夜…大河娘娘一到,就是那些家伙的死期!”
“贾老板的仇,还有张军余周庆的仇,也就算是报了。”于成木语气虽然镇定,但眉宇间的那抹得意却是掩盖不住。
阿标自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但现在还需要用到于成木,所以脸上依旧十分客气,扭过头,用诚恳的语气道:“这次我能身而退,多亏了于掌眼料事如神,此恩断不能忘。”
顿了顿,阿标叹口气,继续说道:“现在贾老板不再了,我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如果于掌眼不嫌弃的话,我愿追随左右。”
“我手上有贾老板的资源,于掌眼又有通天的本领,想来合兵一处,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阿标也是血水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假话说起来比真话还真,看着于成木的眼神充满感激与真切,又隐隐带着一丝不甘。
这丝不甘才是点睛之笔,于成木随便想想就该知道,他这样的人怎愿居于人下,还不是时运不济,不得已而为之。
于成木眯起眼,笑道:“若是能得阿标兄弟相助,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