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拂过,尧舜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他今夜是来杀人的,而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间喜庆的婚房,他不禁有些恍惚。
警惕地走上前,没用多大力气,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借着所提灯笼散发出的光,尧舜禹看清了,这间屋子的堂内被布置成新人拜堂的场景,四周悬挂着喜庆的红色帐幕,只不过在堂前并没有供奉祖先的排位,或是给族中长辈预置的太师椅,而是挂着一副水墨画。
水墨画以山林为背景,中间是一座庙宇,虽然构图之简单不过寥寥数笔,但作画之人笔触极为传神,尧舜禹几乎立刻就认出这座庙就是昨夜绘画老师失踪的那座庙。
看久了,尧舜禹内心中弥漫上了某种不安,他紧紧盯着画,确切说是画中那座庙的庙门,不知何时,那座庙的庙门居然打开了一些,大概只有5分之一不到。
恍惚间,尧舜禹猛地摇了摇头,随着他再次看向那幅画,他的内心中充满了恐惧,他居然无法确定他第一眼看的时候庙门究竟是闭合的,还是就是现在这样。
打开的门之间被一笔淡墨草草带过,明明尧舜禹什么都没有看到,可他心底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大声疾呼,让他快逃,逃的越远越好。
逃是不可能逃的,尧舜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今夜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果此刻离开,那才是真正的必死无疑。
控制着移开视线,尧舜禹迈开腿,迈进了这间婚房的门槛,他看到另一扇门,在堂内的右侧,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在门上居然还挂着一把铜锁。
没有钥匙,尧舜禹没费多大力气,就轻易扭断了早已腐朽的门栓,没错,这扇门的门栓居然设置在门外,此刻将铜锁拿在手中的尧舜禹额头上冒出了白毛汗。
他突然有些理解这门栓的作用了,这不是为了防盗贼,而是为了阻止房间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门已经开了。
尧舜禹提起灯笼,乍着胆子朝昏暗的房间内张望,里面完是一副洞房景象,到处张贴着喜庆的红剪纸,一张老式木床矗立在墙角的位置,木床上悬挂着红色的帐幕,而帐幕后…看到帐幕后的刹那间尧舜禹的心都凉了,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上升到天灵盖,此刻帐幕后居然出现了一道臃肿的影子!
仓促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道影子给他的感觉,仿佛那不是个人,而是个粗水缸。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水缸那种东西不会有头,而帐幕后的影子明显有头的部分存在。
几秒钟后,逐渐冷静下来的尧舜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几步走上前,单手拉开帷幕,下一秒,即便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帷幕后,一道臃肿的人形盘腿坐在床上,而这道人影身披红,红嫁衣,红绣鞋,最关键的是,头上还顶着一块鲜红的盖头。
这分明是新娘子的打扮,这一番布置让尧舜禹有种错觉,仿佛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他才是今夜的主角新郎官。
事到如今,尧舜禹反而镇定下来,他盯着眼前的“新娘子”,大概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没有哪个新娘子有这么五大三粗,而且身体如此异样的臃肿。
红盖头下是一个男人,是被囚禁在黑水村的一个男人。
尧舜禹不禁有些难受,看如今这个样子,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今夜要杀死的目标。
尧舜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刀具,只有一块摆放在他脚下的大石头。
石头边缘算不上锋利,但分量十足,表面居然还残留有斑驳的血迹。
深吸了一口气,尧舜禹对这个村庄的厌恶达到了顶峰,显然,这种杀人的事村子里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用这种大石头生生的将人砸死,还是眼前这样可怜的男人,尧舜禹攥紧手指,他不想这样做,可他没有办法,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用这块石头将黑水村的村长也砸死,砸她个肝脑涂地,这样的东西不该活着。
如今时间还算充裕,尧舜禹没有立刻动手,“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眼前的“新娘子”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任务的安排,尧舜禹甚至会怀疑人已经死了。
贸然摘下“新娘子”的盖头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尧舜禹没那么蠢,他试探性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新娘子的肩膀,没想到下一秒,沉寂许久的新娘子仿佛突然惊醒一般,弓着身子连连向后挪动,动作笨拙的像是一只肥硕的肉虫子。
头顶的红盖头也随之脱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尧舜禹愣了一下,这居然是今天傍晚见到的那位络腮胡男人,他居然在这里!
但令尧舜禹愤怒的是,此刻的男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的嘴巴被用粗麻绳一针一针的缝上,手筋还有脚筋都被挑断,随着动作还在不断朝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