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10月5日,汉洲,建业城。
荷兰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奥尔登堡”号轻轻地停靠在建业港码头,船只刚一停稳,一大群水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登上码头。
船上装运了大量的船材、帆布、索具、药材、鲸油、硝石以及来自印度的小麦等商品。至于曾经最受汉洲欢迎的大宗商品--稻米,似乎在这里也卖不出什么大价钱了,听说汉洲人在帝汶岛和东边那个巨大的岛屿上开辟了许多稻田。因而,往来汉洲的荷兰商船已慢慢地将稻米剔除交易目录,转而开始贩运来自印度的小麦。
虽然小麦、船材、硝石等商品货物价值少,但胜在量很大,足以填满这艘五百多吨的盖伦船。话说,汉洲本土似乎能自己生产的商品越来越多,对荷兰人贩运而来的货物也是越来越挑剔。
为了能平衡双方之间的贸易差距,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去组织汉洲未能自产,或者产量不足以自身需求的货物。如此,才能让旗下的商船可以不必空舱驶到汉洲,并且还可以稍稍平衡一下双方的贸易差额。当然,他们大量采购地汉洲工业品,可以转头就卖给东印度群岛、锡兰,乃至印度等市场,赚取不菲的差价。
每次来到建业港,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设施完善的码头,严肃认真而又专业的港务管理人员,热情洋溢的汉洲商人,还有整洁有序的城市规划。哦,对了,还有那些让人流连忘返的诸多美食。
在进入建业城时,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不由伸手整理了一下军服和仪容。他可不想让汉洲人看到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雇员表现出的邋遢形象。虽然建业城中的汉洲人也不是有钱的体面人,但每个人却都穿得非常整洁和利落,整个人也表现出一种昂扬自信的面貌。
城中的街道依旧非常干净,没有欧洲城市那种到处屎尿横流,垃圾遍地的景象,这让每个进入城中的水手和商人,感到一种油然的舒适和轻松。
“长官,我们是先到饭馆里享受一顿美味大餐,还是直接去公司的商馆?”船上的二副米尔·普莱斯少尉嘴里问道,但眼睛却不断地看着街道两边打着各式招牌的饭馆酒肆,喉咙中似乎还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公司商馆内也没什么可吃的,我们找一家饭馆先将肚子吃饱。”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笑着说道:“海上航行十余天,估计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放开肚子大吃一顿了!”
“哦,我要吃那种面皮包着肉和菜的食物,然后再将碗里的汤水喝光,那滋味太美味了。”身后的水手长说道。
“不不不!”另一名军官摇头说道:“我要点一桌子清炒的小菜,该死的,在船上我已经把那些咸鱼干和咸肉干都快吃吐了。”
“在船上,不是每人都分了几罐汉洲产的水果罐头吗?可怜的吉瑞少尉,难道你是在一天之内就将发下的罐头吃完了!”
“是的,那水果罐头在海上,简直是最美味的食物。吃了一罐,你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强烈愿望,那就是再吃一罐!……我决定了,等过几日我们离开建业港时,我将使用自己的薪水,去多买几罐在船上。谁知道,哪天遇到一个未知的风暴,将我带去上帝那里了。”
“该死的,吉瑞少尉,闭上你的臭嘴。”一个军官拍了那个口出忌语的家伙一巴掌,“我可希望我们的奥尔登堡号,能永远带着我们安地返回到岸上来。”
“好了,先生们。”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伸手指着前面一家比较热闹的饭馆,“我决定就在这里吃饭了,你们觉得如何?”
“哦,那就是这家了。我觉得,我的胃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四下蠕动了。”几个军官簇拥着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进入这家挂着一个漂亮牌匾的饭馆。
黑衣卫指挥使曹和和指挥副使何清正在饭馆里一边吃着饭,一边低声地交谈着,突然间看到五六个荷兰海军军官走了进来,立时停止了谈话,眼睛都看向门口。
埃尔尼·西古德森上尉等一行海军军官进入饭馆后,见店里的许多食客下意识地都望了过来,优雅地朝店内在座食客点头示意,随后在一个饭馆伙计的引领下,朝里间一张宽大的餐桌走去。
“现在,荷兰人往来我们汉洲本土是愈发频繁了。”曹和笑了笑,说道:“估计我们齐国一半以上的海外商品贸易运输都被他们掌控了,若是将来发生了冲突,对我们国内的外贸冲击,肯定会很严重。”
“咱们的船只数量还是太少。”何清摇头说道:“而且,绝大多数的运力还抽调至大明附近,执行移民运输任务和干涉大明局势。估计,短时间内,我们的外贸商品运输还得依赖荷兰人。”
“荷兰人往来我们汉洲本土如此频繁,民调处的人肯定会很头疼。听说,他们近几个月里,秘密抓获了好几拨荷兰间谍,有刺探我齐国政治军事情报的,也有盗取工业技术的,甚至还有策反我齐国官员的。这帮荷兰人,小动作倒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