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郭一行三艘浆帆船抵达了金华城,在码头处,他们遇到了一群正要被流放至金岛的第一批居民。
“哟,怎么还有拖家带口的!这是在汉洲犯了什么事”郭下了船,赫然发现正在上船的人群中有男子身旁跟着一名妇人,还有两个孩子,不由惊讶地询问负责解送的乡兵。
“听说是在本土杀人了。”那名乡兵瞄了一眼那边,眼里带了几分同情,“那汉子的媳妇在村里被附近屯殖农场的几个新来移民调戏了,结果那汉子直接拿刀将人砍了,一死两伤,被判流放我们威远岛,管束十年。咱们金华的大理寺官员瞧着可怜,索性将其送到金岛,刑期可酌情减半。
“这汉洲本土的大理寺官员是不是贪赃枉法呀!”郭也是愤愤不平,“自家媳妇让人欺负了,自然要奋起反抗,怎么能判人家受刑流放”
“呵呵,本来那汉子可以不杀人的。”那名乡兵笑着说道:“那几个混账新移民见那汉子拿刀出来了,立时就怂了,没再敢调戏人家媳妇了。可好死不死的,一个不着调的新移民竟然说,一个蛮夷婆娘,何须大动干戈,给些银钱睡上一晚又如何。结果,那汉子当即就怒了,一刀将那人给砍了,然后凶性大发,要继续砍杀其余的人。幸亏那些家伙跑得快,只是又两人被砍伤,余者皆逃脱。”
“辱人妻女,活该被砍杀!”郭恨恨地说道:“那些新来的移民,一点规矩都没有。大王曾数次下诏,国中民众不论曾经身为何人,但在我齐国,皆为齐人,所有人等一律平等,无分贵贱。’
“那些新来的移民吃了几天饱肚子,又瞧着各处农庄和矿场里都是被驱使的土人,就觉得自己也是人上人了。”那个乡兵附和道:“待他们过上几年,分予了土女,或者西洋夷人,他们就晓得自家的媳妇也是何等的珍贵了。”
二人之间所谈及的国中民众,自然是忽略了众多被驱使劳役的土人,仅仅算上那些从大明、安南、朝鲜,以及日本转运而来的移民,至于那些嫁入齐国人的土女或者波斯、西洋女奴,当然也是随同夫家被认定为齐国正式居民的。
郭让自己的副手将船上的数十名土人桨手带至金华城外的驻地,命令他们不得随意乱跑,可暂时休整两日,待他请示城中的大人们,再定下一步行止。
那些土人桨手闻言,欢呼一声,开心地跟着郭的副手往营地走去。休整两日,就意味着他们这些终年被束缚在船上的桨手可以彻底放松一下,喝着汉洲人的蜜酒,吃着美味的饭食,躺在凉爽的木屋里,然后...,好像也没有什么然后了。
郭向金华副指挥使俞茂辉复命后,却被告知,三日后,他将驾驶两艘小型桨帆船携带一百余乡兵,沿金华河上朔至上游数十公里处,寻找可能存在的土著部落,然后尽可能多的将其捕获,为金岛矿区开发提供相应劳力补充。
金华地区自七八年前建立以来,为了本地安着想,曾数度征召乡兵剿杀附近的土著部落。遇到凶残野蛮的食人部落,一般是尽数屠灭,以绝后患。但随着地方开发劳力的短缺,金华城便开始对部分性情温顺的部落展开怀柔手段,将他们捕来,为当地伐木、耕种,以及其他需要繁重劳力的工作。数年下来,在该地也积蓄两千多土著。
但要在金岛开矿,那需要人手可是以数千人来计。若将当地土著都送了过去,金华主政的官员们是万万舍不得,那会影响整个金华地区各项事务发展的。
但是,对于金岛开矿所需的劳工,工部和威远总管区只能提供总数的六成,至于剩下劳力缺口,自然要由就近的金华地区提供。
金华当地官员对于这种安排,心中是直骂娘。我们整个金华地区也就四千多人,还要分出部分移民到金岛进行屯殖,派乡兵进驻管理,如今还要承担数百,乃至数千人的苦力,那我们金华本地还要不要发展了,民生经济还要不要搞了。
但抱怨归抱怨,上头的命令还得必须去执行,否则,上头要给当地官员都落个考绩劣等,说不定猴年马月才得以升迁。
金华附近的沿海地区,都已经被当地的乡兵扫荡过数回了,想必隐藏的土著部落已然很少了。因而,负责“劳工”搜集工作的副指挥使俞茂辉便把主意打到了金华河上游两岸。
虽然金华河河水浅且急,不适合大船通行,但走一些一两百吨左右的桨帆船,那还是勉强可以上朔几十公里,运气好的话,就能在沿河两岸发现几个土著部落,弄些人口回来。
4月29日,金华城征召了附近一百多名乡兵,分乘两艘小型桨帆船,沿着金华河,便朝内陆深入而来。
武洋虽然怀里抱着一杆火枪,但右手还是下意识地将肋下的太刀紧了紧,确保自己在危险时可以随时将之拔出,看着河水两岸苍翠的山岭,心中不由拿此地与日本的家乡做一番比较。这里相较于日本,还是太荒僻了,他们沿河已经行了一天,未曾看到过任何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武洋,原为日本流浪武士,武井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