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3年8月13日,香江(今澳洲罗克汉普顿市)。
一艘隶属于汉洲第一运输商社旗下的三桅大帆船驶入了香江港码头,几名汉洲土著在港务人员的驱使下,立即将水手抛来的缆绳紧紧地系在码头泊位上。
“这船上都拉的什么货物?”一名码头书吏抬头看了看停靠的三桅帆船,拿出一本入港登记簿递给了面前的水手长。
“除了一些棉布和大量的采煤工具外,都是土人苦力。”那名水手长接过登记簿,笑着应道:“足足拉了五百二十名爪哇土人和戈瓦人。……不过,这个时候,能囫囵站起来的恐怕就不超过五百人了。”
“狗日的,你们当运牲口呀!”那名码头书吏啐了一口,“你们这艘船,满载量最多不超过七百吨吧,而且还是货船,能装四百人都已经很多了。你们可好,竟然装了五百人!那路途上,还不得死一堆人呀!”
“本来从广宁出发时,船上也就只装了三百来人。”那名水手长苦笑着说道:“可途径保安(印尼今帝汶岛古邦市)时,遇到南洋商社的商船,拉了两百多戈瓦人。他们瞧着我们船上还有一点舱位,便一股脑地将人都塞了过来。说是你们香江煤矿需要的大量苦力,让我们顺带拉过来。”
“香江煤矿是需要大量的苦力,但不是一个个都闷死在船上的死人呀!……狗日的,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弄几辆板车,将那些尸体拖走!”
此时,那艘三桅帆船已经开始“卸货”,一个个干瘦的土人,神情委顿地互相搀扶着,从船上陆续下来。时不时地还看到船上的水手驱使着土人将一具具尸体,从船舱底部拖出来,然后随意地丢弃在码头边上。
一名码头官员见状,气急败坏地朝附近几个汉洲土著大声吼道。这些该死的水手,就不知道在进入香江(今澳洲菲茨罗伊河)之前,提前检查一下船上的“货物”,把这些“死物”先抛入大海!现在可倒好,给你都弄到码头上了。万一有个什么传染疫病,香江附近两万余人,都要跟着倒霉。
自从二十年前,香江发现巨量煤矿后,工部和云阳府便着手开始进行大规模地开发和采掘。如今,这处煤矿已经成为汉洲本土境内最大的煤炭供应基地。
相应的,该地围绕香江煤矿,陆续建起了系列煤化工产业,焦煤场、干馏场、煤焦油提炼场、煤沥青场、煤球制作场等二十余家重工企业。
焦煤场,可以为国内几家钢铁厂提供源源不断的焦炭;煤焦油提炼场,可以从煤炭干馏当中稳定的提取煤焦油,能合成十几种染料,用于棉纺织行业;煤焦油加工过程中,经过蒸馏去除液体馏分以后的残余物就是煤沥青,沥青辅以碎石和矿渣,是最佳的铺路材料,较水泥路面更加平稳和柔性;而煤球制作场,则为国内的众多城市居民提供必要的燃料和取暖物资。
因为此地聚集了大量煤化工企业,因而对煤炭的需求量是非常巨大的,这就使得香江煤矿对采掘苦力的需求也是极为迫切。经过二十多年的不断消耗,云阳府周边及内陆数百公里的汉洲土著几乎都已填充在煤矿当中。但是日益增长的煤炭需求,仍旧迫使香江煤矿不断地继续扩大产能,所需的人力仿佛也是永无止境。
在这个时期,采煤的通常方法是用镐、撬杆以及炸药爆破。采掘工在靠近地面煤层下凿一个1米深左右的凹槽,然后使用镐、撬杆或铁棍将煤打碎。对于较硬的煤,则用一把手工操作的旋转式钻机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往里面填入一定量松散的黑色火药,进行小规模的爆破。
人力挖煤是一项极其艰辛而又缓慢的工作,汉洲本土的数座煤矿曾试图想开发一些机械操作的模式,来取代这种既耗费人力,效率又极其低下的人工采掘工作,但二十多年过去了,仍旧没有一座煤矿是完机械化的,继续依靠无数苦力进行人工采掘。
不过,为其他工业部门的机械化做出很多贡献的蒸汽机,却被迅速广泛应用到煤矿的地面机械方面,包括泵水、轨道运煤出矿和上下的提升作业。
要知道,在同一时期,不论是在大明,还是在遥远的欧洲,煤炭被采掘出来后,最初都是通过一个个柳条筐或者其他盛具,用绳索调装出矿。后来,有人发明了木滑撬上运输,沿着矿内巷道进行拖拉。甚至,还有的地方,采用矮种马或者驴子,将一筐一筐的煤炭拉出矿区。
而齐国最早的黑山矿场,在二十年前便开始运用锻铁轻轨和一节节小型的矿车将煤炭输送到矿场外,极大地减轻了矿场苦力的繁重体力劳动。
随着蒸汽机车在三年前于建业府投入使用,工部和几大矿场便开始将蒸汽机引入矿场,以此来提升煤炭出矿的运输效率。
截止到今年6月,黑山、香江、南都(今澳洲墨尔本市)、大兴(今澳洲布里斯班市)等地区的煤矿,所有的煤炭均被装载于有轮矿车上运出矿区。
在两年前,经过粗略统计,汉洲本土的煤炭产量已达40多万吨,较二十年前足足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