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业号和拓业号还没回来?”罗汝成半躺在床上,皱眉问道。
“没有。”卞春勇摇头说道:“这都七八天了,就算被风暴吹到吕宋,那也该返回了。”
罗汝成闻言,沉默半响,面色凝重地说道:“恐怕……,凶多吉少了。唉,八九百人呀,就这么没了!”
罗汝成一行五艘船在二十天前从汉兴岛出发,逆风往中途岛而来。却在半路上,遇到一场巨大的风。经过几天奋力挣扎,罗汝成等几艘船只艰难穿过风暴区,陆续到达中途岛。
但在随后几天里,兴业号和拓业号始终没有抵达中途岛。这让所有人感到一丝莫名的沉重,也更是感到有些后怕。
汉洲四年里,虽然也沉过船,但从未一次性地损失过两艘船,而且还是装满了移民的船。这令此次移民船队的负责人罗汝成颇为自责,而且也是痛惜万分。
“将所有粮食和布匹卸下,五日后,俺们返回汉兴岛。”罗汝成沉声说道。
“咋了,不去通州堡了。”卞春勇惊讶地问道:“下一段路虽然也是逆风,但距离要近得多。”
“俺们要是拉着人回汉洲,稍一耽搁,就到了9月份,若是再返回大明,估计得11-1月份左右了。等俺们在大明收集足够多的饥民,最起码要花一个多月时间。这样算下来,俺们准备运人回汉洲的话,也是-月份,西北信风变弱,回程仍旧很慢。”罗汝成说道:“俺们不若就此返回汉兴岛,然后继续组织从大明收集移民,囤积足够多的人,然后在六月季风来临的时候,大规模运人回返汉洲。”
“汉兴岛容纳不了太多人。”卞春勇也觉得罗汝成说的在理,但随即想到,汉兴岛基地才建立不过半年时间,各项基础设施都不完善,粮食储备也无法支撑太多人在那里聚集。
“没有粮食布匹等物资,俺们就去安南、占城那边采买。”罗汝成说道:“汉兴岛气候温热,随便搭建一些木屋或者帐篷,也能让移民将就居住。另外,弄了这么许多人,自然可以利用他们大规模地开发岛上的耕地,督促他们建设房屋,修建城池。俺也算了算,只要能拉上三船粮食到汉兴岛,足以支撑一万人人的半年需用。”
“那若如此,俺们以后可以形成移民惯例,6-7月份到大明收集移民,1月份以后将人运回。”卞春勇说道:“但这次,俺们可能要费些口舌去说服那些水手。毕竟,俺们过些日子,本来是要返回汉洲与家人团聚的。”
“多费口舌,不如多给些银钱。”罗汝成笑着说道:“大部分人都是有妻儿的,可不就是为了他们的家人能改善一下生活嘛。”
“俺们哪里来的银钱发给他们?”卞春勇苦笑道:“从威远堡带来的银钱早就变成了粮食、布匹,以及众多的生产生活工具。”
“俺们没有银钱,但可以找人借点呀!”
“找谁借?郑芝龙,人家可不是好惹的。”
“安南人!”罗汝成说道:“在汉兴岛听张文琪说,齐二统领和牛虎他们在新生岛上,一战全歼了那个广南国四千大军。随后,还重创了他们的水师,并炮轰他们的王城。如此看来,那广南国水师孱弱,俺们可以带上汉兴岛上李德发那两百多陆战队到新生岛,再与胡平江要些乡兵,去广南国沿海寻一处富庶地方,抢掠一把,多的银钱都有了。”
“抢掠安南人?!”卞春勇吃了一惊,“俺们就凭几百人去抢他们,会不会有些托大了?”
“新生岛上,五六百火枪兵,面对安南人四千精锐,还不是一战而灭之。”罗汝成说道:“俺们去寻一处沿海城镇,突然杀过去,那安南人定然猝不及防。只需要两天时间,待他们军队稍有反应时,俺们早就乘船离开了。”
“安南人的城镇,怕是不好攻破吧。”卞春勇也被说的有些心动。
“无妨,若是城墙单薄,俺们就带着火炮上岸,快速破城。若是城墙高大坚实,兵将众多,俺们走了就是。安南水师都是小船,还能拦的住俺们?”
“行!安南人既然打了俺们新生岛两次,俺们也去他们的地盘上打回来。”卞春勇点头说道:“不过,俺们将一千多人留在中途岛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中途岛在茫茫大海之中,这些饥民难道还敢有什么异动?就不怕俺们断绝他们的粮食供应,困死他们在岛上。”罗汝成说道:“他们千里迢迢从大明跟着俺们出海求活,可不是想着要在这里造反自立的。俺们在这里再待几天,挑出一些得力的移民,将他们组织起来,与俺们汉洲的民政官员和乡兵一起,定能将这一千人安顿好。”
看着卞春勇走出房间,罗汝成叹息着又躺倒在床板上,眼神木然地看着屋顶。心里又在痛惜那两艘失于风暴当中的船只,近两百熟练水手,还有许多当年的登州老兄弟,再加上七百余移民,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疼痛。
如果说,重新规划移民时间,与其说为了更好地适应季风航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