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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经天面色一红,想要怼上几句却又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凉州四少,他阮经天而今排在了末尾,因为阮氏纸业在凉州被许小闲的百花纸业彻底击败!
而今的凉州城,七成的纸品市场都被百花纸业占去,阮氏在凉州地界已经没有了对纸品的话语权,他知道父亲对此很生气并因此去了宣州府想要问个究竟尚未回来。
他也很生气,却无可奈何,因为而今就连宣州府章氏的老巢都正在被许小闲的百花纸业攻陷!
堂堂六大家之一的章氏都对许小闲束手无策,何况他家还是靠章氏吃饭的下级商人。
气氛有些尴尬,倒是齐文杰这时候说了一句圆场的话:“诸位,这位许爵爷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凉浥县的地头蛇!阮兄家里捞不出一个掌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何况这掌柜也不是很重要,在下倒是觉得现在的形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你们的家里可都是做大生意的人,是不是趁着这位爵爷入凉州寻个机会和他搞好关系?”
这话一出,场子里又静默了下来。
他们都想啊,就连阮经天而今都想着能和许小闲缓和曾经的矛盾,毕竟这位爷可是实打实的子爵!
这样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他们这些商人能够去比拟的,他们所希望的是攀附,就像柳家攀附上江南潘家那样,有着如此强大的靠山,家里的生意自然也会更好做一些。
柳时越沉吟片刻淡然一笑,“诸位,齐兄这话……想来齐兄是出于一番好意,想来你们听着也是心动的。”
顿了顿,柳时越又道:“若是别人,在下也希望你们能够去疏通一下这关系,可他是许小闲!”
柳时越的声音忽然一沉,他俯过了身子,低声说道:“看在咱们都是凉州商人的份上,我劝你们一句,非但不要去巴结许小闲,反而要离他更远一些!”
阮经天一怔,“柳兄这话怎讲?”
柳时越又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北境之战……许小闲当真在夏侯爷的背后捅了两刀!”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众人顿时大惊,伍子敬连忙问道:“柳兄此言当真?那为何皇上还将他从男爵提升为了子爵?”
柳时越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张开来,“欲抑先扬、欲擒故纵……你们想想,皇上既然下了圣旨,既然圣旨里已经昭告天下册封许小闲为凉浥县子,为何又偏偏说了一句让他入京都面圣?”
柳时越扇了扇扇子,似乎觉得确实有些冷,他又“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微微一笑:“你们觉得许小闲去了上京还回得来凉浥县么?”
萧炎眉间一蹙,“柳兄的意思是……皇上要在京都杀了许小闲?”
“未必是要杀了,他毕竟是大辰文魁,毕竟是云楼先生的儿子。”
“……所以,是软禁?”
“所以他许小闲只能得到个虚名,再也回不去凉浥县了?”
“柳兄这番分析是出于江南潘氏?”
“……”
当柳时越说出这番话之后,其余几个少年争相发问,柳时越却再也没有针对这事吐出一个字来,而是极为高深的说了两个字:“喝茶!”
……
……
凉州官署。
季中檀为许小闲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也说了两个字:“喝茶!”
“家里的事想必你已经安置妥当了。”
许小闲接过茶盏点了点头,“整个封地有简老和商老在……主要是有简老在,账房方面有月儿打理,军队有小师叔冬十五看着,其它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嗯,”季中檀捋了捋那两撇稀疏的八字胡须,放下茶盏看向了许小闲,“既然你要去京都,想来岳父大人对你也有面授机宜,你要记住,事态总是在不停变化的,没有人能够准确的预知未来!”
“所以京都之行,哪怕你准备得再充分,其中的变化恐怕依旧会出乎你的预料,这就需要你临场去应对。”
“在这一点上我是不太担心的,我唯一担心的一点是,你既然过了河,站在了对方的战场上,就算唐无妄暂时要护着你的安危,可京都终究是鱼龙之地。”
“若是有宫里的贵人或者庙堂之上的高官真要对付你,他们的手段一定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
“那是暗地里的战斗,明面上或许看不见刀光剑影,但背地里……背地里的事往往更为凶险,一个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去了京都之后……不,就算是去京都的途中,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你这枚过河的卒子在明处,而敌人的车马炮却在暗处!”
“年节时候岳父和我也有一番长谈,在他看来,唐无妄极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