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解散!”
“安毅,你留一下。”工兵大队队副刘思桐训完话叫住安毅。
“是!”
满身军装被大汗湿透的安毅跑到刘思桐身边立正,刘思桐摆摆手示意他随意:“和我一起走走吧……安毅,最近你听说什么没有?我是说听到什么校外的传言没有?”
安毅紧紧步枪背带:“这段时间我们区队的训练很忙,十天的野外拉练刚刚回来,接着就是三个科目的考试,弟兄们累得不行,每天都早早睡觉,我也有好多天没到靶场加练了,校内发生什么事都没工夫理睬更别说校外。怎么了长官?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马上要北伐了?”
刘思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一周来,你没发现你的俄国师傅都没有来学校吗?”
安毅停下脚步:“我找了柳申科夫两次,听说他搬回城里去了,这次野外拉练我们的专业教官互林大校也没有和我们一起,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长官,请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慢慢走,边走边聊。”
刘思桐压低声音说道:“两周前,发生了‘中山舰’事件,有人想阴谋暗害蒋校长,国民政府的高级顾问主任季山嘉、海军顾问嘉列等一批顾问团成员牵涉其中,我们军中的一些人被秘密逮捕,学校的邓教育长也受到怀疑,整个广州城气氛紧张啊!”
安毅大吃一惊:“中山舰不就是学长李之龙管辖的吗?他怎么样了?”
刘思桐轻轻拉一下安毅的袖子,走到道路旁的树荫下:“别喊这么大声,怕人听不见啊……正是,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很好,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件事。你这个师兄相貌堂堂,能文能武,是个难得一见的俊杰,去年十月他就被国民政府任命为海军局政治部主任,授海军少将军衔,上个月初海军局长欧阳琳离职,他随即被任命为代理局长,晋升中将军衔,是咱们黄埔毕业生中绝无仅有的佼佼者,也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偶像,要不是这次事件,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了……”
安毅着急地问道:“不!我绝对不会相信老李会谋害校长。不可能!长官。能告诉我老李关在哪儿吗?”
“安毅。你冷静点!”
刘思桐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暂时关在一军军部。不过我听说他没有危险。这个时候你千万别给他添乱。这件事情牵涉太广。背景很复杂。不是你我这样级别地人能够明白地。何况你如今是一个军校学员。有什么能力又以什么理由去看他啊?我知道你心地淳厚。诚信待人。无论是军事技能还是理工知识都出类拔萃。可是在政治上你还有待学习。说得难听点这方面你还很幼稚!谁不知道你安毅入学以来从不谈论政治?谁听到过你安毅地政治观点和时局评论?这是你地优点也是你地缺点。从军人地角度来说你非常称职。但是从古到今你见过哪位名将不懂政治?安毅。虽然我是你地教官。但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兄弟看待。不单是我。整个学校地大部分教官都认为你是难得一见地优秀人才。对你地期望非常高。谁都不愿你在人生地道路上多走弯路。这。就是我今天找你谈话地原因。”
安毅难过地低下头:“谢谢你刘教官!可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思桐拍拍他地肩膀:“你不需要怎么办。而是需要冷静思考。虽然你平时乐观向上。风趣幽默。好像从来没有忧愁。但我知道你内心完不是这样。从你在烈士墓施工工地上发疯似地干活开始。我就看得出有什么事情刺到你心坎上了。否则。没有一个正常人这样折磨自己。而且一折磨就是十天!还好。柳申科夫顾问恰好出现。缓解了你地压力。回来之后你跟他学射击学拉琴都是我支持地。只需告诉上级你地各项知识已经遥遥领先于同期学友即可。杨大队长在这点上也和我一致。但他不知道你心里苦闷。还不错。你把枪法练出来了。你地琴拉得怎么样我没兴趣。但我知道在目前军校里没有一个人地枪法能比得上你。你只是不愿意出名故意隐藏。每次射击考核或者比赛你都把自己地成绩定在第三到第五名这个水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谁都能在十五枪里打出地三个靶子弹孔分布形状都一个样。而你行。别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傻。知道这件事地人是不多。但不止我一个。只不过大家尊重你。不愿说出去罢了。”
安毅羞愧地叹了口气:“长官说得对。很多时候我总以为自己聪明。可不久就发现自己很傻。所以我一直在琢磨。有时觉得心里虚地慌。很迷茫。”
“我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和你一样。”刘思桐苦笑一下,拿出老式怀表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放回兜里:
“好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在以后慢慢交流,但现在没时间了,你的师傅柳申科夫就要离开广州,都是因为‘中山舰’事件带来的结果。他们乘坐晚上八点的船回国,此刻他代表顾问团撤离的教官正在校本部参加本校举行的欢送座谈会,另一些顾问也在中央党部出席高层举行的欢送会。他刚才在校本部的阳台上看了一会儿你的训练,委托我把他的手风琴